第19章 魂界基石

逆命之城的议事厅内,十二件初代院长的遗物在天平上一字排开:破冰权杖、鎏金披风残片、左臂骨、星坠罗盘……每件都散发着与莫里斯吊坠共鸣的光芒。预言石板的影像突然清晰,显示出魂界图书馆的最终形态——那是座悬浮在时空裂隙中的建筑,十二座尖塔对应着十二种灵魂属性,中央大厅的穹顶正是星辰之心的投影。

“根据石板记载,图书馆的基石需要十二位星辰之子的血来激活。”母亲的手指划过莫里斯的咒印,那里已愈合的伤口正泛着微光,“而你,是最后一位,也是唯一能连接所有时代的……”

话未说完,城市突然剧烈震动,极东港口的分熔炉坐标在星图上再次亮起——这次不是红光,而是诡异的黑白闪烁,正是器灵碎片融合时空齿轮的征兆。莉娅冲进展厅,手中的星图正在渗出黑色墨迹:“长老会的残余势力启动了‘逆命核心’,他们要把整个极东变成器灵的新宿主!”

莫里斯握紧星辰之心,发现吊坠表面的名字正在逐个消失——那是分熔炉再次捕获灵魂的征兆。“他们在利用我们收集遗物的时间重组器灵。”他转向守护者们,“启动所有飞艇,这次我们主动出击,彻底摧毁逆命核心!”

极东港口已被黑色雾气笼罩,曾经的学院分院变成了齿轮怪物的躯体,每条街道都是齿轮的齿牙,每个建筑都是器灵的眼睛。莫里斯的吊坠刚接近雾区,就被一股巨力拉扯,他看见雾中浮现出首席法师的机械身影,胸口嵌着的不再是碎片,而是融合了十二件遗物力量的完整器灵。

“莫里斯·星坠,你以为收集遗物就能阻止我?”首席法师的声音混杂着上千个灵魂的尖叫,“当逆命核心启动,整个艾瑞斯的时间都会倒退回三百年前,而你——”他的机械臂抓住莫里斯的权杖,“会成为永远重复封印仪式的活祭品!”

莫里斯感觉双系魔力正在被抽取,吊坠碎片发出濒临破碎的哀鸣。危急时刻,莉娅突然将自己的星辰之心碎片按在他眉心:“用灵魂共鸣术连接所有被救的学生,他们的咒印能形成反吞噬结界!”

三百道灵魂波动瞬间涌入,莫里斯的意识在虚空中展开,看见每个学生的记忆碎片都在对抗器灵的时空篡改:有人想起在星坠岛第一次感受到灵魂自由的喜悦,有人记得在雪山分熔炉被救出时的温暖。这些记忆化作光箭,射向首席法师胸口的器灵核心——那里,初代院长的最后一块灵魂碎片正在发出求救的星图。

“艾德里安爷爷,接住!”莫里斯将权杖投向核心,青铜钥匙与器灵的齿轮摩擦出耀眼火花,竟将时空齿轮生生切下十二道齿牙。首席法师的机械身体轰然倒塌,露出核心处蜷缩的老人——真正的首席法师早已死去,现在的不过是器灵制造的傀儡。

逆命核心的崩塌引发了时空乱流,莫里斯看见无数个过去的自己正在不同分熔炉前战斗,而未来的自己站在魂界图书馆顶端,将星辰之心嵌入天平。他突然明白,这就是预言石板所说的“代价”——只有让所有平行时空的自己都选择“平衡”,才能真正终结器灵的循环。

“莉娅,启动飞艇的共振炮!”他将十二件遗物按在核心的齿轮上,“目标是所有时空裂隙的交点,那里是器灵的意识核心!”

逆命之城的十二艘飞艇同时开火,十二道星辰光芒在时空乱流中编织成巨大的天平。莫里斯的双系魔力化作针线,将每个平行世界的“自己”缝合到当前时空,当最后一道裂隙闭合时,器灵的意识体终于显形——那是团由无数齿轮组成的黑色雾团,中心闪烁的,正是被偷走的初代院长右眼。

“你赢了,星辰之子。”器灵的声音不再机械,而是带着三百年的疲惫,“但天平的平衡需要支点,你真的准备好永远被困在时空夹缝里?”

莫里斯望向吊坠,上面的名字重新浮现,每个都带着温暖的触感:“支点不是枷锁,而是桥梁。”他将星辰之心按进齿轮的“平衡”刻度,“我选择成为连接过去与未来的锚点,不是为了维持平衡,而是让每个灵魂都能在需要时,找到属于自己的那座桥。”

时空乱流平息时,极东港口恢复了宁静,分熔炉的齿轮残骸化作肥料,滋养着新生的星坠花。莫里斯跪在首席法师的残骸旁,发现他手中紧握着的,是张褪色的学院录取通知书,上面的名字是“艾德里安·星坠”——原来,这位长老会首席,竟是初代院长的直系后裔,却被器灵篡改记忆,困在永恒的使命中。

“他不是敌人,只是迷路的灵魂。”莫里斯轻轻合上老人的眼睛,将他的星辰之心碎片收进吊坠,“莉娅,把预言石板的最后一页投影到大陆上空,让所有人知道——”

“知道什么?”少女轻声问,眼中倒映着逐渐显形的魂界图书馆。

“知道星辰之子的使命已经终结。”莫里斯望向天空,十二颗主星正在重新排列,形成比任何纹章都更美丽的图案,“现在,每个灵魂都是自己的星辰,而我们的工作,就是为他们守护好这片能自由闪烁的星空。”

逆命之城的飞艇开始返航,货舱里装满了从器灵核心抢救出的灵魂光茧。莫里斯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重建学院、净化残留的齿轮碎片、教导新生理解真正的魔法……但至少,此刻的艾瑞斯大陆上,再也没有“星辰之子”的宿命,只有每个灵魂自由选择的未来。

当飞艇降落在星坠岛时,新生的土地上已竖起十二座灯塔,每座都刻着历代星辰之子的名字。莫里斯将初代院长的遗物交给母亲,突然发现吊坠表面多了道新的纹路——那是十二艘飞艇齐飞的图案,代表着逆命之城与星坠岛的正式结盟。

“该去图书馆了。”莉娅指向海面,魂界图书馆的轮廓正在时空裂隙中显形,“预言石板说,图书馆的第一本书,应该记录着第一个被拯救的灵魂——艾莎,那个在星坠塔呼唤你的女孩。”

莫里斯点头,握紧她的手,走向海边的传送阵。海水在脚下分开,露出直通图书馆的阶梯,每级台阶都刻着被拯救者的名字。当他踏上第一级时,吊坠突然发出强光,远处的天空中,初代院长的虚影正在向他点头,而在更远处,父亲和外祖父的灵魂碎片化作流星,划过新生的星空。

这不是终点,而是开始。莫里斯知道,只要还有灵魂在寻找自由的方向,星坠家族的使命就会继续——但这次,他们不再是孤独的守护者,而是与整个大陆的魔法师并肩,共同绘制属于每个灵魂的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