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合卺礼】
“烛影摇红焰,透纱窗,雨后寒。”——粤剧《琵琶记》
永汉路新亚饭店张灯结彩,苏明月凤冠上的累丝点翠忽地颤动。镜中映出沈鹤鸣为她描眉的手势——正是前世沈嘉辉画花旦妆的“三笔描凤”技法。喜娘捧着朱漆托盘进来时,她假意整理霞帔,袖中银针已挑开托盘夹层,露出浸着桑芽茶的密码纸条。
“新人饮胜!”满堂宾客喝彩声中,沈鹤鸣的军刀悄然挑开合卺酒杯底托。琼浆倾泻的刹那,他看见酒液在青砖地上漫成“玉簪”二字草书——正是前世苏雪坠海前最后的唇语。
【第一折·百鸟裙】
苏明月的嫁衣暗藏玄机。外罩的云锦霞帔用顺德香云纱织就,内里广绣牡丹竟是以南海珍珠粉混着鹤顶红勾线——每片花瓣藏着三枚银针,花蕊处缀着微型氰化钾胶囊。当她行三跪九叩礼时,裙摆百鸟朝凤图随步生光,鸟眼皆用佛山铜箔制成,折射出的光斑在梁柱间拼出“沙面教堂”摩尔斯密码。
“苏小姐这身行头,倒比大新公司的霓虹灯还耀眼。”日本商会会长松本义雄举着相机逼近,镜头反光忽地刺痛苏明月双目。沈鹤鸣突然使出游龙步,看似醉态踉跄,实则用咏春膀手撞歪相机——底片匣滚落时,显影液在青石板上渗出“永安居”三字狂草。
【第二折·鸳鸯谱】
婚宴菜单暗藏杀机:
白切鸡:鸡骨刻着细菌部队坐标(经度藏在鸡爪纹路)
老火汤:汤底浮着密写莲藕片(纬度用蚝油点数标记)
莲蓉酥:酥皮夹层塞着微型胶卷(《帝女花》唱词对应爆破点)
当侍应呈上清蒸东星斑时,苏明月忽然抚掌大笑:“这鱼眼珠活似沈桑的怀表!”玉箸轻点间,鱼鳃处暗藏的氰化钾药囊已被挑入沈鹤鸣酒杯。他假意咳嗽,将药囊粘在军刀鞘内纹路里——那刀鞘浮雕正是西关大屋的趟栊门密码。
【第三折·红烛劫】
洞房内的酸枝拔步床忽发异响。苏明月摘下凤冠掷向床楣,冠上东珠应声炸开,露出微型照相机。沈鹤鸣用咏春标指划破鸳鸯帐,帐内竟垂着三十三根银丝——每根丝线末端系着汪伪官员罪证,在烛光中摇曳如提线木偶。
“沈桑可知《客途秋恨》首演在何处?”苏明月突然旋身甩开霞帔,露出内里素白旗袍。沈鹤鸣会意,将军刀刺入龙凤烛台,融化的红蜡显出新亚饭店通风管道图。当他念出“凉风有信”时,窗外忽地飘来盲公唱的《秋江别》,二胡弦音竟与通风管共振,震碎藏在天花板的窃听器。
【第四折·露华浓】
子夜更鼓响起时,两人在露台演起对手戏。苏明月的水袖缠住沈鹤鸣脖颈,暗纹里渗出鹤顶红毒液:“沈特工可知,真正的合卺酒要加陈皮梅?”沈鹤鸣反手扣住她腕间要穴,咏春耕手震落袖中银针:“夫人莫忘,双皮奶须配顺德水牛奶。”
突然枪声破空。苏明月假作受惊扑入沈鹤鸣怀中,顺势抽出他腰间军刀掷向暗处——刀柄佛珠应声炸开,檀木碎屑在月下拼成“秋收廿三”字样。沈鹤鸣趁机咬破她耳垂,将血珠弹向屋檐兽首,青石饕餮口中竟滑出卷微型胶片,显影后正是“波字8604”部队的解剖室蓝图。
【第五折·麟趾金】
晨光熹微时,苏明月在梳妆台前拆解发髻。金步摇忽地折断,露出中空管内的密电码本——正是用《再世红梅记》工尺谱改编的日军密电。她蘸着胭脂在菱花镜上书写,沈鹤鸣的剃须刀却突然抵住她后颈。
“夫人这手簪花小楷,倒像西关小姐的做派。”刀锋游移间,镜面胭脂字遇热气显形:“十三行码头,午时三刻”。苏明月反手抽出发间银簪,簪头雕着的五毒竟自动拆解,重组为微型手枪:“沈桑可知,广州酒家的麒麟鲈鱼要剔三十六根刺?”
窗外忽然传来卖榄声,两人同时甩出暗器——沈鹤鸣的佛珠击落信鸽脚环,苏明月的银针穿透杏仁饼夹层。鸽信上“太平馆”三字遇碘酒显形,而杏仁饼碎屑竟拼出“玉簪行动终止”的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