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闺秀,很漂亮。”秦河认真道。
不得不承认,即便是以秦河前世见惯了各种美女的眼光来看,那位张小姐都颇为惊艳。
倒不是说容颜如何绝美,但那种温婉中带着青涩的古代大家闺秀气质,迥异于他前世所见过、接触过的所有美人。
“那不知我先前提过的那件事,秦爷意下如何?”张员外脸上涌上一抹热切。
如今秦河可谓炙手可热,再加上他的年纪,如若和秦河攀上姻亲关系,对张员外而言,可是件大美事。
冷无风虽然不知道两人“先前提过的那件事”是什么,但以他的阅历,自然不难推测。
当下亦是笑道:“哈哈,自古美人配英雄,秦兄弟天赋绝伦,婉柔小姐亦是国色天香,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是能成,倒也不失为临山县一大美谈!”
秦河失笑。
没有理会冷无风的打趣,反倒是深深看了张员外一眼:
“张员外这会倒是有静气。”
张员外神情微滞,半晌方才讪讪一笑:“这不是有秦爷您,还有冷捕头出手了嘛……两位联手,我自然是安心,呵呵……”
“我拿钱办事。”秦河道,“对了,得加钱。定金三百两,事成之后再付三百两,不成定金不退。”
“秦爷这……”张员外笑意一下凝固。
秦河止步:“不答应的话,我转身就走。”
张员外满脸肥肉轻抖,眼珠乱转,半晌之后,方才咬牙道:“成交!”
秦河满意点头:“嗯,定金现在付,你让人送到我赤蛟帮驻地。”
张员外无奈,只得拉过一名护院,吩咐了下去。
自己则是闭嘴了,带着秦河和冷无风,很快来到一处厢房,推开门,面露惊惧之色:“人就在里面了,那个,我就不进去了……”
“秦兄弟,请吧。”
冷无风当先踏入厢房之中,秦河紧随其后。
一进门,阵阵腐臭便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厢房地上,并排躺在三具尸体,看其衣着打扮,两名是张府家中侍女丫鬟,还有一个则是名护院。
“从左到右,死亡时间分别是十五天前、十天前和五天前。”冷无风介绍道,他早已谈查过,只是毫无头绪。
强忍着呛人的腐臭,秦河走近尸体,低头打量着。
神色顿时微变。
三具尸体,如出一辙,都是腐烂不堪的模样,像是煮得软烂软烂的肉块,用棍子轻轻一碰,轻易就脱落下来。
那股腐臭,越发呛人。
通体煞白的蛆虫,自那尸体口鼻间爬来爬去。
“这侍女,是五天前死的?”秦河问道。
此具尸体,完全不像是只死了五天,和另外两具死亡时间更久的无异。
“嗯,我两天前来看过一次,当时就已经是这样了。”冷无风沉声道,语气凝重。
用刀鞘挑开三具尸体的衣领:“致命伤都一样,被人扼喉,窒息而死。”
随着衣领被挑开,露出喉咙。
十根铁青的显瘦指印,清晰可见,到如今都没散去。
“这死状,明显不正常。”冷无风语气凝重,“只是我想了两天,都没什么头绪。”
秦河颔首,他接触过的死人,也多了去了。
扼喉窒息而死的也不少见,但显然不应该是这样。
只是如冷无风一般,他也看不出更多信息。
见到秦河模样,冷无风也不觉得失望,本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秦河来看看。
两人出了厢房,冷无风道:“既然没有头绪,干脆就用守株待兔的笨法子,今晚要辛苦秦兄弟了。”
“算算时间,今晚那东西很可能又要动手了,你我兄弟二人,联手守夜,等那东西现身,再合我二人之力,一举将之灭杀!”
“秦兄弟意下如何?”
秦河不置可否:“我听冷兄吩咐就是。”
“好。”
冷无风扭头看向一旁候着的张员外:“张员外,为防意外,今晚你将府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我来贴身保护。”
“好好好!”张员外忙不迭答应。
“至于秦兄弟你……”冷无风显然早有腹稿,“那东西每次动手,张夫人院中都有哭声传出,很可能和张夫人那座荒废院子有关,秦兄弟你今夜就守在那小院如何?”
顿了顿,他补充了句:“当然,如果秦兄弟觉得不妥,你我换一下也可以。”
秦河略一思索,摇了摇头:“不用换。”
相比于守着张府一大家子,到那荒废院子守夜,看似更危险些。
但起码不用分心照顾旁人。
“好,那就这么定了。”
冷无风看看天色,在那粘稠得像是化不开的暗红天幕后,烈阳西垂,再有一两个时辰,就要天黑了。
于是吩咐张员外,赶紧命人做饭,吃过饭后,召集全府上下集中在府中可容纳百人的会客厅中。
他手持佩剑,大马金刀立于门口。
另一边,秦河则是带着洪三方豹二人,赶往府中那座荒废院子。
高大的白墙,被油得发亮,院门上方一块写着“芙蓉苑”的牌匾,同样是擦得纤尘不染。
只是院门虚掩着,透过院门缝隙往里看,则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丛生的杂草。
光秃的枯树。
满地的枯枝落叶。
破败的木质房屋。
还有屋子前两盏褪色的白灯笼。
黄昏的风吹起,卷动地上枯叶,将那两盏白灯笼吹得来回晃动。
“秦爷……”
洪三和方豹心中脸色微白,嗓音滞涩。
秦河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你们就守在门口吧。”
如若真的遇上诡异事件,以这两人的实力,非但帮不上忙,反而是拖他后腿。
干脆让他们守在外面好了。
两人心下一松,只是觉得不妥:“要不我们还是跟您进去好了……”
但秦河没有理会他们,已经伸手去推院门。
吱嘎。
院门看似保养良好,但推动之时,那干涩的木头摩擦声音,却是暴露了其内在的破败。
秦河迈步入了芙蓉苑。
一片寂静。
风吹在身上,莫名阴冷。
秦河环视一圈,很寻常的庭院布置。
两侧是厢房,正前方是主屋。
木质的墙皮,不少已经脱落,露出斑驳的痕迹。
庭中央是一棵枯树,应该年岁不少了,品种秦河倒是认不出来,只是光秃秃的。
枯树底下,还有口枯井。
井底只剩浅浅一汪水,倒是清澈。
透过其上飘着的落叶,能看到井底的污泥。
四周绕了一圈,没什么发现。
沿着隐约可见的青石板路径,秦河缓缓走向那正前方的主屋。
四下皆寂,唯有秦河黑色云靴踩在石板枯叶上,那嗒嗒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