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远远传来的鸡鸣，昭示着即将到来的黎明，这染血的一夜，也即将过去。
秦河依言给了杜纹龙个痛快之后，也有些睡意袭来。
命令洪三几人处理收尾之事，秦河也懒得回家，就在此独龙帮堂口——如今是赤蛟帮永安坊驻地，随意寻了个房间，将其上旁人用过的被铺扔掉，就准备休息了。
点开面板，秦河查看一眼，便是心头一喜：
【预支项：磐石拳】
【偿还进度：二成五分】
“二成五分了，如果能够保持这种速度，四日便可以将磐石拳偿还完毕。”
秦河暗道，如此偿还速度，比之预想要顺利得多。
“实战确实可以提升偿还速度，但之前和大师兄切磋，偿还速度虽比苦修要更快，但也远远没有如此夸张……”秦河暗自思索，“是因为同为实战，但之前是切磋，而今夜是生死之战？”
虽是猜测，但秦河自觉这就是答案。
联想到当初斩杀陈麻子和郑三炮，只是随手斩杀两个小喽啰而已，偿还进度也提升了一分。
而今晚杀的人可不少，更重要的是，其中还有杜纹龙此等高手。
这两成五的进度，或许半数都是杜纹龙贡献的。
“如此说来，从偿还进度来看，生死战最快，切磋次之，最后才是苦修了。当然，对手的实力也是个很大的因素。”
也即是说，此乃鼓励生死搏杀，特别是与高手生死搏杀。
说是保持今日速度，四日就可以将磐石拳偿还完毕，但真要如此的话，那他每日不是在生死搏杀，就是在生死搏杀的路上……
秦河摇摇头，只要还没疯，他就不可能这般行事。
“所以，想要顺利保持偿还速度，基础还是自身苦修，再加上偶尔的生死战斗。”
至此，秦河基本将此预支偿还系统的机制摸清，也定下了日后自身行事的基调：“试试正常苦修的偿还速度。”
一念及此，睡意顿时散去，秦河翻身起来，修炼偿还起磐石拳。
一夜厮杀，但他的状态几乎还保持在巅峰，不影响修炼。
脑海中回想着磐石拳的打法套路，秦河展开架势，开始修炼。
拳脚刺破空气的爆鸣，在房间中不断响起，宛若沉闷鼓点，直至天色大亮，方才渐息。
与以往修炼砍柴刀法差不多，修炼一次，约莫是半个时辰，整个人体能便抵达极限。
点开面板：
【预支项：磐石拳】
【偿还进度：三成一分】
相比修炼之前，增加六分进度。
“有益血汤相助的话，每日两练，偿还进度就是一成二分，七日就是八成四分，加上方才攻破独龙帮的进度，只要按部就班修炼下去，按时偿还完磐石拳便不成问题了。”
秦河略一盘算，便是欢喜点点头。
这种看得见摸得着的进度，确实让人无比的踏实。
“接下来，就是内炼法了……”
秦河眸中，流露出一抹期待之色。
最重要的立功要求，他已经完成。
就看能否搜刮到足够的银钱了，二百两的要求，他起码要搜刮到四百两以上，方才能够兑换到习练内炼法门的机会。
“先睡吧，一觉睡醒，洪三他们应该也统计完这独龙帮的钱银了，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啊。”
睡意袭来，秦河重新爬到床上，很快便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已是午后时分。
血阳高高悬在天际，虽依然不喜，但多少也习惯了些。
洪三束手等在门外，显然是一直没睡，气息有些萎靡，但整个人无比的亢奋：“秦爷，独龙帮的财物已经清理统计完毕，都在书房里，秦爷请！”
跟着洪三来到驻地书房，秦河端坐上桌案后的高背大椅上。
面前的桌案，整整齐齐摆放着几堆银灿灿的雪花银，很是晃眼。
“秦爷，查抄独龙帮财物，是我和邓通、方豹三人一起的，互相监督，手脚绝对干净。”洪三道，“共搜得纹银三百零五两，都在这里了。”
“三百两？还不错。”
秦河露出笑意，颔首道。
三百两其实不算太多，但此前独龙帮只是从永安坊贩夫走卒身上搜刮银钱，每月收入不过百两，还需要养着手下三十多人，最终能够落到口袋里的，恐怕也不过是六七十两。
去除平日用度，再购置了眼前这座大宅子，还能够给他剩下三百两，秦河已经足够满意。
加上昨日的例钱，他手头钱银已经超过三百五十两，接下来，只需从那几家豪绅那边，再随意压榨点油水，便足够他习练内炼法门了！
“秦爷，除了钱银外，我们从那独眼龙房里，还搜出了这个。”
洪三一指桌案角落里，一个白玉瓷瓶。
“这是什么？”
秦河奇道，抓起那白玉瓷瓶，拔掉瓶塞，顿时便有股淡淡药香，钻入鼻端，让人精神一振。
其内是一枚龙眼大小、通体莹白的丹药，显然是好东西，只是他在这方面是门外汉，倒是认不出来。
洪三亦是苦笑着摇摇头，他只是看杜纹龙珍而重之的模样，下意识觉得是好东西，方才呈给秦河，自身更是认不出来。
见状，秦河也不以为意，随手将白玉瓷瓶收好，打算回头找人问问。
在确认此物药效之前，他不会贸然吞服。
洪三见状，继续道：“至于其他刀剑、米粮等杂物，则是放入了宝库中，秦爷若有兴趣，还请跟我来。”
“去看看。”秦河站起身，饶有兴趣。
……
秦河一人一刀，攻破独龙帮，城头变幻大王旗之壮举，由于秦河从未想过保密，永安坊消息灵通之辈，几乎是天亮不久，就得到消息。
而且此消息，还在以狂风般的速度，飞快扩散。
无数人恍惚，而后反应过来：
永安坊的天，变了！
吉祥茶楼。
一众豪绅大贤，刚刚散去，尚不等补个觉头，便纷纷被手下之人叫醒，通报了秦河踏破独龙帮之消息。
很快，同样的包厢之中，便再度拥挤起来。
但相比于昨日的轻松，此刻包厢之中的气氛，却如黑云压城般的压抑，门窗紧闭，面面相觑。
“诸位，都说说吧……”
半晌，身为东道主的吉祥茶楼东家涩声开口：“消息诸位都知道了，那秦河小……秦爷将独龙帮屠了个干净，以后的永安坊，就此姓秦了！昨日之事，诸位如今是如何想的，拿出个章程吧。”
一阵沉默。
半晌，方才有人开口，艰难咽了口唾沫：“消息属实吗？”
“千真万确。”这下倒是有人回应了，只是那语气无比苦涩，“天一亮，我就派人去那独龙帮堂口远远看过了，血腥味冲天，堂口大门前的旗帜，已是变幻成赤蛟旗和一面“秦”字旗了！”
此言一出，又是难言的沉默。
“哼！这永安坊就此姓秦又如何？以往姓杜之时，那独眼龙又何尝不霸道，但从来也不曾胆敢真和我等正面碰撞！真要逼急了我等，我们十几家联手，哪家手底下没有几个护院高手，联合起来，可远比他们那三四十人多！”
一名大腹便便的豪绅猛地一掌拍在面前的茶几上，发出“砰”的闷响，冷哼一声开口。
此人是东城何氏米铺的东家，人称何员外，实力雄厚，亦是被赤蛟帮索要二十两例钱的大户。
“何员外所言极是，他赤蛟帮再强，也不能一家将我们所有人都弄死吧？！”福禄赌坊的罗员外附和。
但等了许久，也不见第三人回应。
诸位豪绅眼神变幻，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方才有人长叹一声：“话虽如此，但两位有没想过，那秦，秦爷孤身一人便覆灭独龙帮上下，如若那位出手，你我手下，又有谁人能挡？”
“哼！蚁多咬死象，之前独眼龙何尝不是功法大成的高手，结果如何，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欺压我等么？”何员外冷哼，一想到白花花的二十两纹银，心便像是在滴血一般。
“问题是，那位秦爷他真敢啊……”方才那人一摊手。
何员外张张嘴，最终还是闭上。
今日的豪绅集会，最终还是无果，并没能拿出统一的意见。
但诸人都是人精，看看其他人欲言又止的神色，对于答案，都已是大致有数。
“哼！”
见状，何员外拂袖而去。
出得吉祥酒楼，身后米铺掌柜急忙跟上：“东家，我观其他诸位东家，皆是没卵蛋之辈！我看那秦河不过是恐吓罢了，我就不信，我们真不交那二十两纹银，他能拿我们怎么样……”
“闭嘴！”
然而，掌柜的话未说完，屁股上就挨了何员外一脚，其动作之灵敏，完全与那副大腹便便的模样不符合。
掌柜的吓了一跳，便听得何员外怒气冲冲道：“用你的狗脑子想一想，其他人都交了，就你不交试试？你能活过第二天，就算那姓秦的脾气好。”
顿了顿，他深吸口气，看了眼天际，血阳已落山，快要入夜了：“去账房支取二十两，连夜给那姓……给秦爷送过去。”
见掌柜的还是一副木楞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将掌柜的踢的一趔趄：“愣着干嘛，赶紧去！”
“是是，这就去，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