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守钥之血

红月当空，夜色如血。

安全屋内，柯凡站在窗前，凝视着天空中那轮不祥的红色月亮。自从三天前楚雨预言“红月“后，这异常的天象就出现了，而且每晚都比前一晚更红、更亮。

“不是大气层效应。“楚航走到他身旁，手里捧着笔记本电脑，“全球天文台都监测到了，但只有我们能看见——普通人的照片显示月亮仍是正常的。“

“某种能量场？“柯凡猜测。

“或者说维度重叠。“楚航推了推眼镜，“观察者发来的资料提到，王者之器能短暂扭曲局部现实。“

柯凡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系统界面中，那个【远古意识残留】的数值已经上升到2.3%，每次使用能力都会加速增长。而更令人不安的是，他开始做奇怪的梦——梦中自己穿着古代铠甲，站在高塔上俯视众生。

“小雨怎么样了？“

“白小诺在照顾她。“楚航的声音带着疲惫，“红月出现后，她的体温就一直居高不下，而且...“

一声尖叫打断了他的话。两人立刻冲向楚雨的房间，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柯凡倒吸一口冷气——

楚雨悬浮在离床半米的空中，全身被银色光芒笼罩，长发无风自动。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银色，口中念诵着听不懂的古语。白小诺试图用治疗能力接近，却被一道能量屏障弹开，撞在墙上。

“又发作了！“白小诺捂着肩膀爬起来，“比前几次都强烈！“

楚航冲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装置——观察者给的抑制器。但这次，装置刚接近楚雨就冒出火花，彻底报废。

“不行！能量级别太高了！“楚航脸色煞白，“再这样下去她会——“

柯凡没等他说完，直接激活系统冲了上去。安琪拉的“混沌火种“形成火焰漩涡环绕全身，抵挡着楚雨周身的能量风暴。每一步都像在飓风中逆行，能量粒子如刀片般划过他的皮肤。

“楚雨！醒一醒！“他大喊着，艰难地向前伸手。

楚雨转向他，银眸中没有一丝熟悉的情感：“Πύληανοίγει...Ηώραέχειέλθει...“（希腊语：门打开了...时候到了...）

柯凡的手终于触碰到能量屏障，刹那间，一股强大的信息流涌入他的大脑——

十二座高塔分布全球，构成巨大网络...红月当空时，塔顶的王冠将同时激活...某个古老存在将从长眠中苏醒...而站在高塔下的，是十二个穿黑袍的身影...

“观察者...不，等等...“柯凡突然认出其中一个黑袍人转身的瞬间——是莫临渊！但对方的眼神冰冷陌生，左眼下也没有那道闪电疤痕。

幻觉？还是...未来的画面？

信息流突然中断。柯凡发现自己跪在地上，鼻孔流血，而楚雨已经落回床铺，银光凝聚在她的右手腕上，形成一个奇特的符文——倒三角形中套着一个小圆，与观察者的标记相似但更复杂。

“钥匙...“楚雨虚弱地说，然后昏了过去。

白小诺立刻上前治疗，粉色光芒笼罩着楚雨的身体：“生命体征稳定了...但这个符文...我从没见过这种能量结构！“

楚航小心翼翼地触碰妹妹手腕上的符文，立刻像触电般缩回手：“它在吸收能量！“

柯凡调出系统扫描，结果令他震惊：【检测到王者之器核心频率匹配度99.7%】。楚雨体内的符文，竟然与系统同源！

“我猜对了...“白小诺喃喃道，“她体内真的有个微型王者之器！“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林小北和周雨桐冲了进来，后面跟着苏雨。看到屋内的景象，苏雨立刻关上门，从包里取出一个奇怪的仪器扫描楚雨。

“守钥人符文。“她倒吸一口气，“传说是真的...“

“什么传说？“楚航急切地问。

苏雨检查了门窗是否关严，然后压低声音：“观察者的古老记载中提到，十���位金袍人制造王者之器时，还创造了十二位'守钥人'——他们的血脉代代相传，负责在紧急时刻关闭能量塔。“

她指着楚雨手腕上的符文：“这就是守钥人的标记。但我从没想过会出现在现代人身上...“

“代代相传...“楚航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我们的父母只是普通大学教授...除非...“

“除非不是亲生的。“苏雨直白地说，“我们需要楚雨的DNA样本做比对。“

楚航猛地站起来：“不行！她已经受了太多苦，我不会让你们再把她当实验品！“

“哥...“微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楚雨醒了，虚弱但清醒，“我愿意...如果这能弄清为什么我会看到那些画面...“

楚航还想反对，楚雨已经拿起床头的水果刀，在指尖轻轻一划，将血滴在苏雨准备好的采样器上。

“谢谢。“苏雨收起样本，“24小时内会有结果。“她转向柯凡，“莫临渊要见你，立刻。“

“为什么？“柯凡警惕地问。

“红月出现后，我们在城东发现了能量波动。“苏雨的表情异常严肃，“第一座能量塔...已经开始激活了。“

废弃工业区，凌晨三点。

柯凡跟在莫临渊身后，穿行于锈迹斑斑的管道和厂房之间。黑袍人的步伐稳健无声，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月光透过破损的屋顶投下斑驳光影，照在他左眼的伤疤上，显得格外狰狞。

“就是这里。“莫临渊停在一座看似普通的仓库前，“入口在地下室，但已经有'方舟'残党把守。“

柯凡激活系统扫描，果然检测到多个能量信号：【检测到改造能力者x6，系统宿主x1】。

“一个宿主？K系列的？“

“K-9，'猎犬'。“莫临渊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他追踪能力极强，曾单枪匹马摧毁观察者三个安全屋。小心他的系统——是经过'方舟'改良的军用版。“

柯凡皱眉：“就我们两个突袭？“

“不，我只是带你认路。“莫临渊露出神秘的微笑，“真正的行动由你和你的人执行。观察者只提供情报支持。“

“为什么？这不是关乎世界存亡的大事吗？“

“因为能量塔会优先攻击带有观察者标记的人。“莫临渊亮出手腕上的倒三角纹身，“而你体内有系统，塔会把你识别为'自己人'——至少一开始是。“

柯凡刚要反驳，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系统界面闪烁起来，【远古意识残留】的数值跳动到3.1%，一段陌生记忆涌入脑海——

同样的仓库，但崭新的...他穿着白大褂，陪同某个重要人物视察...地下有巨大的空间...

“柯凡？“莫临渊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我来过这里。“柯凡喘着气说，“不是这辈子...是K-5的记忆！他曾经是这里的负责人！“

莫临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远古意识在向你灌输记忆？这比预计的更快...“他严肃地按住柯凡的肩膀，“听着，无论看到什么，记住你是柯凡，不是陆明远，更不是那个远古存在。“

柯凡点点头，压下心头的不安。两人悄悄绕到仓库侧面的通风口，莫临渊用某种声波装置震开栅栏。

“下去就是监控盲区。“莫临渊指着黑洞洞的通道，“结构图已经发到你手机上。记住，破坏塔的核心控制器就行，别碰王冠——那会直接触发反制措施。“

“你不一起来？“

“我有别的任务。“莫临渊看了看手表，“24小时后在观察者总部汇合。如果我没回来...小心穿紫袍的人。“

不等柯凡追问，黑袍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安全屋已是凌晨五点，柯凡召集所有人开会。楚雨被安排休息，由白小诺照看。

“计划很简单。“柯凡在桌上展开结构图，“林小北和周雨桐负责制造混乱，引开普通守卫；我直捣黄龙破坏控制器；楚航远程技术支持；苏雨作为接应。“

“我呢？“白小诺从楚雨房间探出头。

“你保护楚雨，随时准备治疗伤员。“柯凡说完，发现所有人都在看他，“怎么了？“

“你刚才...说话的方式...“周雨桐推了推眼镜，“很像军事指挥官。“

柯凡一愣，回想起来确实如此——那些战术术语自然流出，仿佛他早已身经百战。又是K-5的记忆在影响他？

“系统宿主副作用。“他轻描淡写地带过，“行动定在明晚十一点，趁守卫换班时。今天大家好好休息。“

夜幕再次降临，红月比前一晚更加鲜红欲滴，像悬挂在天际的血瞳。柯凡小队借着夜色掩护，悄然接近目标仓库。

“守卫位置和监控死角与情报一致。“楚航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林小北，你们先动。“

林小北和周雨桐对视一眼，悄悄绕到仓库正面。片刻后，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夜空——林小北用他的超级力量撞翻了保安亭，而周雨桐则干扰了监控系统。

“守卫都往那边去了。“柯凡通过系统视野观察着，“我进去了。“

他轻松放倒留守的两个警卫，按照记忆找到地下入口。楼梯尽头是一道厚重的金属门，需要指纹和虹膜双重认证。

“楚航，能黑进去吗？“

“正在尝试...不行，系统完全隔离。“楚航的声音透着紧张，“需要物理接入。“

柯凡正发愁，突然福至心灵，调出系统界面选择了从未使用过的英雄——李白。这个图标一直是灰色的，但此刻竟然亮了起来！

【检测到环境异常...临时解锁特殊英雄...】

【技能“将进酒“激活！持续时间：30秒！】

柯凡感觉身体变得轻盈如燕，一个念头就能瞬移数米。他连续三次闪烁，竟然直接穿过了金属门！

“我进来了！“他惊讶地报告，“李白的技能让我穿墙了！“

“什么？“楚航震惊的声音传来，“系统里哪有李白？我们从来没——“

“回头再解释。“柯凡打断他，打量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中央矗立着约十米高的金属塔，塔顶悬浮着一件金色王冠，与“方舟“总部的复制品不同，这件看起来更加古老，表面布满奇异纹路。塔身周围环绕着十二个圆柱形培养舱，其中六个舱内漂浮着人形——全是红衣克隆体！

“发现能量塔和...六个K-0克隆体。“柯凡低声报告，“看起来还在休眠中。“

“别管它们，找控制器！“楚航催促道。

柯凡绕到塔后，发现一个类似主机的控制台。正当他准备破坏时，系统突然弹出警告：

【检测到高能反应！方位正上方！】

他本能地翻滚躲避，一道紫色能量束擦肩而过，在地面烧出焦黑的洞。抬头看去，一个穿黑色战术服的男人站在塔架上，手持古怪的枪械，右眼泛着紫光。

“K-9。“男人跳下来，动作矫健如猎豹，“久仰大名，K-7。或者说...陆明远的继承者？“

柯凡摆出战斗姿态：“你就是'猎犬'？“

“绰号而已。“K-9露出残忍的微笑，“我更喜欢别人叫我'清道夫'——专门清理失败实验品。“他举起枪，“比如你。“

紫光再次射来，柯凡切换成亚瑟技能，用“誓约之盾“格挡。盾牌与能量束相撞，爆发出刺目的火花。

“改良系统？“柯凡试探道，“看来'方舟'给你的不止标准配置。“

K-9大笑：“标准配置？那些是给炮灰用的！“他突然加速冲来，速度快得拉出残影，“我是3.0原型机！“

重拳击中柯凡腹部，将他打飞数米。这一击的力量远超常人，甚至比林小北的超级力量还强！

【生命值下降25%！警告！目标具有力量强化！】

柯凡咳出一口血，迅速切换成兰陵王技能隐身。但K-9的右眼紫光闪烁，竟然直接锁定了他的位置！

“没用的！我的扫描仪能捕捉所有系统波动！“

又是一记重踢，柯凡勉强闪避，同时思考对策。K-9的系统明显针对传统宿主做了优化，常规技能很难奏效。

“柯凡！情况不妙！“楚航的声音从耳麦传来，“林小北他们被包围了！还有...等等，能量读数突然飙升！塔在激活！“

整个地下空间突然剧烈震动，塔顶的王冠开始旋转，发出刺眼的金光。K-9也愣了一下，看向能量塔。

“提前激活？不，还没到时间...“

柯凡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发动“影焰突袭“。黑红能量正中K-9后背，将他击飞撞在墙上。但对方很快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

“不错的小把戏。但看看谁来了？“

培养舱一个接一个开启，六个红衣克隆体走了出来，白色面具在红光中显得格外瘆人。柯凡心头一沉——同时对付K-9和六个K-0？胜算为零。

“楚航，准备撤离！“他低声道，“我开'王者领域'拖住他们，你们先走！“

“不行！“楚航厉声反对，“上次使用后远古意识残留直接涨了3%！“

“没得选！“

柯凡深吸一口气，准备激活那个禁忌技能。突然，所有克隆体同时僵住了，然后...转身攻向K-9！

“什么？！“K-9大惊失色，“你们这些废铁干什么？我是——“

克隆体的围攻让他无暇多言。柯凡完全糊涂了，但知道机不可失，立刻冲向控制台，用安琪拉的火焰技能将其烧毁。

塔顶的王冠立刻不稳定起来，金光忽明忽暗。整个空间开始崩塌，碎石从天花板掉落。

“柯凡！快出来！“楚航大喊，“能量读数失控了！“

柯凡转身就跑，却发现K-9已经摆脱克隆体，堵在出口处。更糟的是，六个克隆体全部倒在地上，面具碎裂——他们竟然在帮助柯凡后自我毁灭了！

“想逃？“K-9狞笑着举起枪，“把命留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粉色光芒从侧面击中K-9，让他动作迟缓下来。柯凡转头看去，是白小诺！她站在通风口处，双手闪耀着治疗能量——原来治疗能力也能当武器用！

“楚雨姐姐让我来的！“她喊道，“快走！“

柯凡不恋战，冲向出口。身后传来K-9愤怒的咆哮和能量塔崩塌的轰鸣。两人爬出通风口时，整个仓库已经开始下陷。

“其他人呢？“

“安全撤离了！苏雨姐带他们回总部了！“白小诺拉着柯凡狂奔，“我们得赶快...呃！“

她突然僵住，胸口透出一截紫色能量刃——K-9不知何时追了上来，从背后偷袭！

“小诺！“柯凡接住倒下的少女，怒火中烧。系统界面中，【远古意识残留】的数值疯狂飙升，瞬间突破15%！

【警告！宿主精神屏障即将崩溃！】

【强制激活：王者领域！】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席卷全身。柯凡感觉自己一分为二——一半是愤怒的柯凡，另一半则是某个古老而冰冷的存在。他的双手自动结出复杂手印，口中念诵着晦涩咒语。

K-9脸色大变：“不可能！这是...主意识级别的能量！“

一道金光从柯凡手中射出，直接洞穿K-9的右肩。改良系统宿主惨叫一声，转身就逃，速度快得拉出残影。

柯凡想追击，但白小诺的呻吟让他回过神来。少女的伤口血流如注，脸色惨白如纸。

“坚持住...“他抱起白小诺，全力向城市方向奔去。王者领域的效果还未消退，每一步都能跨出十米远。

“前辈...“白小诺虚弱地笑着，“你的眼睛...变成金色了...“

柯凡没有回答。他全部注意力都用在压制体内那个试图掌控他身体的存在。每多用一秒王者领域，那个存在就强大一分。

终于，观察者总部的大门出现在视野中。苏雨和楚航冲出来接应，看到柯凡的样子都吓了一跳——他的双眼完全变成金色，皮肤下隐约有金光流动。

“王者领域过度使用！“苏雨立刻按下某个警报，“医疗组！紧急情况！“

医护人员接过白小诺，同时另一组人围住柯凡，给他注射了某种镇静剂。王者领域的效果逐渐消退，但那种被另一个意识占据的感觉并未完全消失。

“楚雨...“柯凡挣扎着说，“她预言的...高塔...“

“我们知道。“苏雨严肃地说，“已经派人去监控其他十一座了。但首先，你得接受隔离检查。“

柯凡被带到一个圆形房间，中央是类似核磁共振仪的装置。当被固定在里面时，他注意到莫临渊站在观察窗前，脸色异常凝重。

“六个克隆体...帮助了我...“柯凡艰难地说出这个疑点。

“因为它们认出了你体内的远古意识。“莫临渊通过扬声器解释，“它们被编程服从最高权限。“

“所以它们以为...“

“以为你是'神魂'的容器。“莫临渊点头，“而K-9的改良系统切断了这种联系，所以会攻击他。“他顿了顿，“好消息是，我们拿到了这个。“

他举起一个数据芯片：“从控制台残骸中恢复的。里面有'方舟'残党的全部计划，以及...十二位守钥人的下落。“

“楚雨真的是...“

“不完全是。“莫临渊的表情变得复杂，“检测结果显示，她确实是守钥人后裔，但基因被人为编辑过。更奇怪的是，我们在数据库中找到了匹配记录——她曾经是'方舟'的实验体，编号S-12。“

柯凡如遭雷击。楚雨和楚航不是亲兄妹？她也是实验体？

“楚航知道吗？“

“还不知道。“莫临渊叹息，“考虑到他现在的情况...“

“什么情况？“

“他给楚雨注射了能力抑制剂。“苏雨接替解释，“就在你们行动时，她的预知能力再次暴走，差点...楚航不得已采取了极端措施。“

柯凡能想象那对兄妹现在的痛苦。楚航一直保护妹妹，现在却亲手剥夺了她的能力；而楚雨...

“抑制剂是永久的吗？“

“理论上不是。“苏雨犹豫了一下，“但副作用是...她可能再也看不到完整的未来了。“

扫描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莫临渊脸色大变：“立刻启动四级隔离！他的系统正在被远程访问！“

柯凡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剧痛突然贯穿大脑！系统界面自动弹出，显示出一条他从未见过的消息：

【主意识连接请求...来源：未知...接受？是/否】

那个古老的存在，正在试图与他直接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