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错了。”她的声音带着刻意压抑的哭腔。
“心情不太好,怕回来惹您不快,就在外面待了一晚。”她低垂着头,乌黑长发遮住脸颊,只露出苍白脆弱的下颌线。
林雨茵冷哼一声,并未动容。她起身向前迈了一步,居高临下审视着苏寒枝。“心情不好?苏寒枝,你当真以为我那么好糊弄?”
她猛地伸手,拨开她捶在锁骨上的头发。白皙肌肤上,暧昧的红痕十分刺眼。“你自己好好看看!这是什么!”林雨茵声音陡然升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苏寒枝身体僵住,并未抬头辩解。沉默是此刻最好的武器,她任由她责骂。
林雨茵气得胸口起伏,手指几乎戳到她额头。“昨晚跟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穆清屿吗?婚礼搞成那样,你还有脸去找他?”
“你知不知道外面怎么传苏家的?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苏寒枝依旧跪着,肩膀细微颤抖,被骂得无地自容。林雨茵看着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心头火气稍降。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声音恢复冰冷。“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明天去见张总的儿子,对方家世样貌都不错,性子也稳重。这次不许再给我出任何幺蛾子。尽快把婚事定下来,以后给我安分守己。”
苏寒枝缓缓抬起头,眼圈泛红,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怯懦与顺从。“好,我知道了。”她乖巧应下,没有一丝反驳。
林雨茵见她答应得干脆,脸色终于缓和些许。“知道就好。赶紧上楼休息,明天打扮得体面些。”语气依旧带着怒气,却少了之前的尖锐。
苏寒枝低低“嗯”了一声,扶着膝盖慢慢站起,低着头,沉默地走向楼梯。
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后,方才的乖顺瞬间消失殆尽。
她走到衣柜前,脱掉身上这件黑色连衣裙。她拿出剪刀,眼神冰冷。
“咔嚓”锋利剪刃划破丝滑布料,发出刺耳声响。她面无表情,一刀接一刀,将昂贵的裙子剪成碎片。布条散落一地,如同她此刻被压抑撕扯的心绪。
苏寒枝丢开剪刀,看着镜中狼狈却眼神倔强的自己。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需要一个更有力的武器,一个能彻底搅乱苏家安排的人。
脑海中,浮现出穆清屿那张冷峻又带着玩味的脸。昨夜的决绝言语似乎还萦绕耳边。
真是讽刺,才说过的话,现在就要自己打脸。
可除了他,她想不到更好的人选。
再次利用他?心底掠过一丝不适,很快被更强烈的决心压下。
中午时分,穆氏集团总部大楼。苏寒枝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站在大厦前台。
她换了一身得体的米白色连衣裙,化了淡妆,看起来温婉无害。“我找穆清屿。”苏寒枝声音温和。
前台拨通内线:“穆总,有位叫苏寒枝的小姐找您。”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随即传来低沉的回应。“让她上来。”
电梯门打开,顶层办公室区域安静肃穆。
秘书将她引到总裁办公室门口。“穆总在里面等您。”
苏寒枝推开厚重的玻璃门,宽大办公室内,冷色调设计,简约奢华,落地窗将城市天际线尽收眼底。
穆清屿坐在巨大办公桌后,低头看着文件,并未抬头。阳光勾勒出他利落的侧脸线条,显得有些疏离。
“有事?”他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苏寒枝将食盒放在会客区的茶几上。“没吃午饭吧?我给你带了。”她语气自然,仿佛是情侣间的日常。
穆清屿放下笔,抬眼看她,目光锐利,带着审视。“苏小姐不是各自安好吗?还来找我做什么?”他语带讥讽。
你以为我想来吗?如果不是找你有事,谁会来!
苏寒枝看着他笑了笑,走到他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沿,微微俯身。“昨晚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她态度放软,眼神却直视着他。
穆清屿靠向椅背,双手交叠,似笑非笑。“道歉就不必了。如果没别的事,苏小姐可以离开了。”逐客令下得毫不留情。
苏寒枝直起身,脸上笑容不变。“穆清屿,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哦?”穆清屿挑眉,似乎来了点兴趣。“说来听听。”
苏寒枝没有立刻回答。她转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他。
片刻,她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她抬手,指尖落在连衣裙肩部的拉链上。
“嗤啦”一声,拉链被干脆利落地拉开。
米白色连衣裙顺着她光滑的肩头滑落,堆积在脚踝。她里面只穿着贴身内衣。
穆清屿瞳孔骤缩,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苏寒枝!你疯了?!”他声音压抑着怒火。
办公室的百叶窗并未完全合拢,门也只是虚掩着!
这个女人,竟然在这种地方脱衣服?!她到底知不知道羞耻?!
穆清屿拿起自己放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几步冲过去,披在她身上。
随后到门口,砰地一声关上办公室门,反锁。拉紧了所有百叶窗。
他转身,眼神冰冷地盯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站在那里的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寒枝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微微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别的。
她脸上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带着豁出去的无畏。“我妈给我安排了订婚,明天就要见面。”
“我不想去。”她抬起下巴,迎上穆清屿愤怒的目光。
“你帮我搅黄它。”
穆清屿眼神沉沉,像酝酿着风暴。“我凭什么帮你?”
苏寒枝笑意更深,扯掉身上的衣服,一步步走向他。赤裸的肌肤在亮光下显得格外的勾人。
“凭我。”她停在他面前,距离极近。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轻点上他衬衫的纽扣。
“我跟你睡一次,换你帮我这一次。”声音轻柔,却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穆清屿呼吸一滞,看着眼前不知廉耻的女人。
她总是这样,用最直接,最伤人的方式,来达到她的目的。
利用身体,利用他那点可笑的心思。怒火与某种更复杂的情绪在胸腔翻涌。他猛地抓住她作乱的手腕,力道极大。
“苏寒枝,你就这么作践自己?”他咬牙,看着她的眼神像要将她吞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