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摆出这样一幅抵触的姿态？你对女人不感兴趣，而且给贵族们送女人，把他们绑在你的战船上，以换取贸易凭证和长期信任，这不是你经常做的事情吗？”杜伦笑着说道。
“我们的地位并不对等，作为伯爵，我有相当广泛的人脉和道路可以将这些宝贵的货物出手，为什么偏要找你，单单是金币的回馈你不觉得缺乏诚意吗？”
走私贸易风险很大，维夫伯爵也不能保证做到天衣无缝。
数年前，郁金香王国的密探在维夫港查获了整整两百张未经登记报税的鱼人皮。
这起王国历史上数额最大，性质最恶劣的走私案最终被捅到了奥古斯都四世那里，国王时常神志不清，但这件事还是引起了他的震怒，下令严惩，将犯法者全部送上绞刑架。
案件的最后，南方行省的洼地男爵被当成替罪羊推出处死，家族爵位被吊销，他的女儿则成为了伯爵茶名义上的妻子。
“我对艾芙卡并没有感情，只是将她送到海滨领来究竟是作为什么身份，情妇？伯爵大人，您不觉得这有失妥当吗？”
喉结不断鼓动着，伯爵茶眼神中夹杂复杂的不解和愤怒，杜伦却并不着急，身处乱世，割据一方，他现在的处境和前世某位曹姓诸侯十分相似，只管种田发育，等着国王暴死出世争夺天下。
除此之外，杜伦没有夺人之妻作为情妇的癖好，即使艾芙卡的容貌相当出色足够胜任。
在自己的地盘养一个无用的花瓶不是杜伦的风格，他看上的是艾芙卡的价值，在海上活动中具有优势的技能树【航海家】。
“情妇？一个黑商的妻子，你觉得我会当个宝贝似的接到领地里，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杜伦嘴角上翘，嘲讽道。
“女人对于我来说不过工具，而你的妻子大概是其中顺手的一个。”
“您看上了她的超凡？”伯爵茶并不傻，愤怒的情绪从头脑中退去，他顿时顺着杜伦的引导，思考起艾芙卡能被这位领主看上的价值。
“当然，我想这位妻子的价值不至于让你这么爱不释手，从而和我闹掰。”
“你也不想知道因为贪图女人而错过一位强大伙伴的事情被维夫伯爵知道吧。”
艾芙卡的血脉一半是人类，一半是海精灵，具有能预知海上天气，感知波流活动的超凡，正好能帮上大忙，杜伦不可能在船舱里摆满陶罐来应付鱼人，他需要更有效的应对措施。
艾芙卡的家族是整个南境为数不多以精灵作为血脉的。
当时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杜伦曾和兄弟们打趣过，这是个担当船上二副的最好人选，居然成为取向不正的伯爵茶的情妇，真是可惜了一个人才。
只是没想到当时无心谈论而强化的记忆派上了用场，好不容易发现鱼人这一暴利的产业，杜伦自然不可能坐待不管，用一个人来节约开辟航道的大部分成本，显然是个相当划算的生意。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伯爵茶的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他发现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杜伦的话道出了王国中大鱼吃小鱼的底层逻辑，对于杜伦来说，艾芙卡不过是工具，而对于维夫伯爵来说，伯爵茶又何曾不是呢。
他们从来没有被正视过，走私生意表面上的繁荣不过是扯着维夫家的虎皮，一旦失去利用价值，或者事情走向差强人意，被抛弃被当成替罪羊是必然命运。
伯爵茶还能和杜伦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只是这次杜伦是以上位者的姿态，唯一的出路是拿出全部的身家性命作为筹码，把这笔生意做的足够大，直到杜伦成为南境最大的角色，才有善终的可能。
他们不缺金银珠宝，却没有核心领地和可供调遣的军队人马，只要贵族的烙印一直存在，这就能作为杜伦一直拿捏他的软肋。
脸上露出一番苦涩的笑容，伯爵茶恭敬地妥协道：“听从您的安排。”
调出面板，角色的忠诚栏上，伯爵茶的【模棱两可】已经悄无声息地变成了【相对忠诚】，这一等级和领地中的大部分管理人员相当，意味着只要经过有效的监督，就可以将基础的事务放心托付。
杜伦暗自点头，他知道这位黑商已经想清楚了自己的命运，将会在未来成为自己更为可靠的帮手。
“合作愉快。”目送着伯爵茶踏上商船的甲板，角色面板上的人物即将回归维夫城的港湾，杜伦露出一丝微笑。
...
“伯爵大人，我有罪。”
庄园主宅中，戴罪骑士莱昂单膝跪倒在地，这个姿势已经被他僵硬地保持了一个小时，在此次讨伐鱼人的海战中，他已经竭尽全力，发挥了骑士的浑身解数，却也差点再次犯下保护不力的大罪。
听说这位新任的领主大人从前是海商，莱昂不禁打了个寒战，若是寻常海商那孱弱的体魄，恐怕早已死在鱼人统领挥舞的巨大珊瑚下，到那时他的命运就将走向终点。
幸好杜伦不是一般的海商，莱昂已经为黑虎鲸号上精良的装备赞叹过了一次。
好刀还需配良将，这位伯爵在战场的身姿无疑能够撑得起他的再一次惊叹，不要说指挥作战时那娴熟的样子，亲卫队们的有序的配合显然也是杜伦平时调教有方的杰作。
现在想到杜伦紧握扭臂，将巨大弩箭射出的样子，莱昂心中猜测，这位领主的武力值至少比自己高一个档次。
“你和扈从们已经拼尽全力，只是那鱼人凶猛，常人难以抵抗，那我告诉你，等到专人到来，我们还会对鱼人进行一次大清扫，你即使有心赎罪，也应该死在对抗鱼人的战场上，而不是像石头一样跪在这里。”
看到莱昂这样子，杜伦一阵摇头。
“起来吧，我有问题要问你。”
听到杜伦的话，莱昂才敢战战兢兢地起身，聆听领主的教诲。
“海滨领现在有多少艘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