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联谊会上,我甩开地下恋三年的小青梅,转身攥住她那军装死对头的手。

上一世,她非要嫁给克死全家的白月光冲喜。

我无奈腾出单位分配的婚房,还给她凑齐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

她却在我查出胃癌那天,挺着孕肚撬开铁皮盒,卷走我攒了十年的救命钱:

“你这病治了也是浪费钱,不如留着给孩子买进口奶粉!”

我蜷在桥洞咽气时,却听见她抱着和白月光生的儿子娇笑:

“当初哄他腾房时装的深情,我自己都要吐了!”

再睁眼回到挂满彩绸的联谊礼堂,她攥着我衣摆泪光盈盈:

“等他家霉运散了就离婚,你等我三年好不好?”

1.

联谊会现场,人声鼎沸。

我冷漠地直视眼前的小青梅苏月柔,决然开口:

“够了,我不会再等你了!”

说完,用力甩开她的手,大步迈向角落里的沈青棠。

她身着文工团军装,清冷气质在这喧闹中格外醒目。

见我朝她伸手,她眼中惊诧一闪而过。

我毫不犹豫地牵住她,那手纤细柔软。

却在我握住瞬间,猛地一颤,耳尖也迅速红透。

她轻轻挣了一下,可最后,竟和我攥得更紧。

苏月柔见到这一幕,眼中的泪意瞬间止住。

她冲到我们面前,满脸不可置信,尖叫道:

“周砚川,你就算发脾气,也不能故意选我死对头来气我!”

沈青棠一听,脸色瞬间煞白,像被烫到般急忙抽回手。

我知道她误会了,认真看向她,声音坚定:

“沈同志,您要是愿意,咱俩以结婚为目的谈对象。”

“周砚川,你认真的?你怎么能这样!”

苏月柔不由分说地分开我们的手。

她眼眶泛红,吼得声嘶力竭,那眼神像要把我生吞活剥。

曾经,她的每个小脾气、每一滴眼泪,我都视作珍宝。

可如今,我视而不见,牵着沈青棠就要离开。

上一世,师傅看出我对苏月柔的痴心,哄我来这联谊会。

就在这儿,我亲眼看到苏月柔和顾明城亲密无间,私定终身。

面对苏月柔的眼泪战术,我终究还是妥协,容忍了她和顾明城的假结婚。

直到死后成了鬼魂,我才知道是沈青棠为我收尸,还每月到我坟前祭拜。

所以这一世,我不会再为苏月柔的虚假感情耗费心力。

顾明城走了出来,攥紧苏月柔的手,故意提高音量,话里满是嘲讽:

“小柔,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有些人就是想借着联谊会攀高枝呢。”

苏月柔像被点燃的火药桶,抬手就是一耳光。

“周砚川,我就知道你是个虚伪又没本事的男人,跟窝囊废没什么两样!”

我的脸瞬间火辣辣地疼。

在众人异样的注视下,尊严仿佛也被狠狠碾碎。

沈青棠猛地上前半步,清冷气质自带强大气场。

她比苏月柔高出小半个头,压得人喘不过气:

“周砚川,我答应和你谈对象。”

顾明城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冷眸如刀般直直刺向我:

“小柔,这种三心二意的凤凰男根本一点也配不上你!

等着吧,他就是欲擒故纵,故意惹你生气,拿捏你呢!”

我眼底闪过一抹锋芒,却只是冷笑,不想跟他们废话。

上一世,好友告诉我。

他撞见顾明城陪女同志去产检。

还发现顾明城和不少女同志关系暧昧。

我担心苏月柔被骗,却换来她的一顿臭骂和几个耳光:

“为了阻止我和明城结婚,你什么脏水都往他身上泼!?

再敢诋毁他,咱俩就完了!”

我便把委屈和不满往肚子里咽。

离开联谊会,为了赔罪,我请沈青棠看电影。

影院里灯光一灭,电影开场。

可我脑海里却不断闪现。

苏月柔因为顾明城放了我上百次鸽子的画面。

重生后,总算明白,苏月柔从未把我放心上。

后排突然传来黏腻的水声,把我拽回现实。

2.

“明城哥哥~我喂的爆米花甜不甜呀?”

苏月柔故意拔高的柔嗓,像尖锐的针般扎人。

“甜过初恋~啊……小柔别舔我手指……”

接着,顾明城那恶心的喘息声近在咫尺。

一扭头,就看到顾明城含着苏月柔的指腹。

那动作,猥琐得跟个中年油腻男一样。

黑暗中,沈青棠的背瞬间绷直。

我一阵恶心,下意识往她那边躲。

结果,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腹。

我窘迫地轻咳两声:“不好意思,沈同志。”

“没关系,叫我青棠吧。”沈青棠脸微微一红,声音也轻柔了几分。

“哗啦”一声巨响,一整桶爆米花混着汽水兜头浇在我们头上。

黏腻的糖浆顺着沈青棠的下巴往下流淌。

她抿着唇,睫毛上还挂着爆米花屑,狼狈又可怜。

“哎呀手滑~”苏月柔那笑声像用刀刮玻璃般刺耳。

我顿时火冒三丈,抄起没喝完的汽水狠狠砸回去。

“砰”的一声闷响后,她尖叫着跳起来:

“周砚川你疯了?为了这个贱人——”

我猛地攥紧她的手腕。

眼睛发红,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再碰她一下……我不介意更疯!”

此时,电影院这两排观众都纷纷大声抱怨:

“要吵出去吵啊,别耽误我们看电影啊!”

沈青棠顺势按住我青筋暴起的手。

又颤抖着手,用帕子把我脸上的污迹擦干。

这一刻,我心口一阵悸动,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暖意。

出了电影院,我满心忌惮苏月柔再耍花样。

把沈青棠送回家后,简单约了下次见面。

我赶紧往她手里塞张大团结赔罪,便离开了。

刚到家门口,眼前景象一秒点燃我的怒火。

我那些东西被胡乱从单位分的婚房扔出来,散得满地狼藉。

苏月柔正指挥顾明城往屋里搬东西,嚣张像把这儿当成自己家。

就因为以前我一门心思觉得苏月柔会是我媳妇,才把钥匙给了她。

结果还养了头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我火冒三丈,直接冲进去。

屋里,顾明城坐在我特地从外省买来的沙发上休息。

苏月柔在一旁满脸讨好地给他捏腿。

她一瞧见我,张嘴就骂:

“杵在那干嘛,这儿没你地儿!爱演接着演呗!”

到现在,她还以为我追求沈青棠是气她!

我扫了一圈,屋里到处是顾明城的东西。

可哪一样不是苏月柔花我的钱票买的?

强忍着怒火,我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

“苏月柔,这是我和沈青棠以后的婚房!

不是你跟顾明城的,马上滚出去!”

苏月柔“嚯”地站起来,像个泼妇一样大喊:

“让我滚?你自己说以后东西都归我!

不就和明城哥假结婚嘛,你至于闹成这样?

今天你让我这么丢脸,不该给我下跪道歉?”

我面无表情,冷笑一声:

“行,你不走是吧,我这就叫公安,看看到底谁丢人!”

话音刚落,顾明城抄起一个铁盒,狠狠朝我脑袋砸来,还大声骂道:

“小柔,他这是吃醋发疯!今天不狠狠教训,以后得骑你头上拉屎!”

“砰”的一下,我脑袋瞬间炸开血花。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3.

还没等我缓过神,苏月柔疯了似的抓起东西往我身上砸。

眨眼间,房间一片狼藉,被砸的全是我以前给苏月柔买的东西。

曾经饱含我爱意的礼物,现在成了她尽情发泄的工具。

苏月柔还不罢休,一脚踩在我脸上,用力来回搓,嘴里骂骂咧咧:

“周砚川,你就是我养的狗,还敢跟我横?

追我死对头就想让我高看你?别痴心妄想!”

这一刻,上一世她半夜偷撬我铁皮盒拿走救命钱的场景在脑海中闪现。

无助、绝望、愤怒一股脑涌上来,但反而让我更想挣脱这痛苦的束缚。

可苏月柔居然拿出根银针,狠狠扎进我穴位,一脸森然:

“狗就得听话,敢不听话?我扎死你,让你成个瘫子!”

她竟然用我教她防身的招对付我,简直丧尽天良!

等我再醒过来,发现自己只穿条单裤,光着上身被绑在院子里。

嘴巴被一块臭烘烘的烂布塞着,那股恶臭熏得我快喘不上气。

寒风如刀般刮来,我浑身剧烈颤抖得不成形。

苏月柔一脸阴狠地站在我面前,声音冷如寒霜:

“现在就写证明,把婚房送我们当礼物!”

我咬着牙,双眼冒火,死死瞪着她和身后一脸得意的顾明城。

上一世,苏月柔就盯着我单位分的这套婚房。

就因为房子宽敞,房间又多,不用像别人一样挤在小筒子楼。

当时她装可怜,哭着说会还我。

我心软,想着以后也是我们的婚房,就写声明把房子给了他们。

但这次,我怎会再由着她胡作非为。

见我不肯,苏月柔二话不说,拿起刀割开我的手指。

鲜血一下冒出来,她用力把我手指按在纸上,嘴角勾起狞笑:

“都替你写好了,老实配合!否则要你好看!”

看着那个刺眼指印,我满心愤怒和不甘,拼命地不停挣扎。

可最后,还是在伤痛和绝望中,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三日后,我才苏醒。

刚一睁眼,就急忙从病床上爬起来。

顾不上身体虚弱,直奔公安局,希望能拿回婚房。

公安却告诉我,有指印在,目前先双方进行调解。

思来想去,我找到做律师的好友,把事情全权交给他处理。

之后,我暂住在医院的临时休息室,也正好可以过渡一段时间。

这天,从会诊室出来。

一眼看到顾明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苏月柔,正往妇产科方向走去。

我这才恍然大悟,上一世苏月柔小腹微隆,居然是有了身孕才急着结婚。

我不想和他们再起正面冲突,可顾明城余光瞥见我后,立马大声嚷嚷:

“哟,这不是周大医生嘛!小柔,找熟人看病多好呀!”

我对他俩厌烦至极,当场拒绝。

他却紧紧地抓我衣袖不肯松手。

我用了十足的狠劲,一把挣脱了他。

可甩飞他时,他故意似的,一脚就崴到苏月柔的身上。

苏月柔“咚”地一声摔倒在地,裙子瞬间沁出大片血迹。

我虽然厌烦苏月柔,但医者仁心,总不能见死不救。

刚要帮忙,顾明城“噗通”跪地,撕心裂肺地哭嚎着:

“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你算什么医生,简直畜生都不如!”

4.

我自然没忽略他眼底的那一抹暗色。

但他哭天喊地的受害者姿态,很快吸引了一堆病人围观。

众人对着我指指点点,眼神里全是鄙夷与嫌恶,如刀般刺入我心脏。

“这种医生,谁敢让他治病,指不定会被谋财害命!”

“连婴儿都容不下,心肠太歹毒了!根本不配当医生!”

与此同时,苏月柔面容狰狞,也跟着凄厉地尖叫:

“你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还我孩子的命!”

“苏月柔,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嘴唇轻颤,脊背一阵发寒。

急忙解释,却根本无人肯听。

实在没办法,我想喊其他医生来救助苏月柔。

可刚一挪步,顾明城却气势汹汹地挥拳砸来。

“哐哐”几拳下去,我闪躲不及被打得鼻青脸肿。

领导听到动静赶来,以影响不好,先让我暂时停职。

随后,苏月柔被医护人员送去抢救。

我满心愤恨,也只能先去招待所将就着住。

还好这一世,钱都存进了存折,不至于更加狼狈。

趁着停职这段时间,我便约沈青棠去俱乐部看画展。

这天,我特意收拾得干净利落,就想给她留个好印象。

可刚走到俱乐部附近,一群凶神恶煞的恶汉冲了出来。

他们将我死死擒住,拖进一条昏暗的深巷。

趁我无法反抗,又一棍子狠狠敲在我脑袋上。

昏死之前,我隐约听到他们坏笑着说:

“嘿嘿,多亏顾哥通风报信,拐他去黑窑洞挖矿不费吹灰之力!”

“不会出啥岔子吧?虽说他父母在乡下……”

“怕啥,他那青梅会帮忙打掩护,就说他畏罪潜逃!”

这话一出,我骤然明白,是顾明城和苏月柔对我赶尽杀绝!

那一刻,绝望像千万斤巨石般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拼命挣扎,意识却越来越模糊,怎么都醒不过来。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骤然穿透黑暗,让我迫切想睁开眼:

“周砚川,醒醒,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