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胭脂藏刀光（青楼老板娘，袖里飞刀袭后心）

秦淮河的画舫飘着脂粉香，秦风掀开珠帘时，十六盏琉璃灯将舱内照得通明。老板娘云裳斜倚在湘妃榻上，石榴裙下露出缀满银铃的绣鞋，腕间翡翠镯子碰着金酒壶叮咚作响。

“秦镖头赏脸光临，奴家这醉仙楼蓬荜生辉。“云裳丹蔻指尖掠过水晶盏，琥珀酒液映出她眼尾三点金箔花钿，“这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用天山雪水冰镇过...“

秦风剑鞘轻点案几，震得酒盏微倾：“三日前户部侍郎在此宴客，回家便暴毙而亡。“他忽然俯身嗅了嗅酒壶，“老板娘这冰窖里，怕是还冻着半截七星海棠？“

珠帘骤响，四个抱琵琶的歌姬突然旋身。云裳的团扇划过秦风喉间，扇骨中迸出七枚银针。龙魂剑出鞘如龙吟，剑气卷起纱幔裹住毒针，反手钉在描金屏风上，恰好拼出个“死“字。

“好一招飞针走线。“秦风剑尖挑起滚落的酒壶，“可惜这冰裂纹釉里掺了磁粉，专破你的铁扇机关。“

云裳笑靥如花，突然扯断腰间丝绦。十二颗珍珠崩落满地，舱底暗格应声弹开，九连环弩机对准秦风后背。歌姬们的琵琶弦齐齐断裂，淬毒的琴弦如蛛网罩下。

剑光如瀑，秦风踏着游龙步掠过梁柱。弩箭射穿他残影钉入舱板时，龙魂剑已挑开云裳的云肩。金丝牡丹纹的衣料下，赫然露出半截血色狼头刺青！

“血影宗七杀使，第七位。“秦风剑锋抵住她锁骨，“前六个都喂了秦淮河的鲤鱼。“

画舫突然剧烈摇晃，船头传来重物落水声。云裳趁机旋身甩出裙摆，百枚毒蒺藜混着金箔洒落。秦风挥剑斩断桅杆，倒下的帆布将暗器尽数兜住。河水涌入破洞时，他忽然嗅到一缕异香——那云裳的发油里，竟混着漠北狼毒！

“秦镖头可知这艘画舫的妙处？“云裳赤足踏着翻倒的案几，“舱底藏了三百斤火药，引线就浸在酒里...“

话音未落，龙魂剑劈开地板。秦风拽着云裳跃入河中，身后爆燃的气浪将画舫掀上夜空。火雨中，云裳的银簪突然刺向他后心，却被剑柄血玉震得脱手。

“去年上元节，扬州盐商灭门案。“秦风踩着浮木将人按进浅滩，“你杀那三岁幼童时，用的也是这招海底针？“

云裳忽然凄然一笑，嘴角溢出黑血：“奴家七岁被卖进青楼时，秦镖头这样的英雄又在何处？“她猛然扯开衣襟，心口旧疤纵横如蛛网，“这每一道疤，都比你的剑更懂什么叫江湖！“

巡夜官兵的火把逼近时，秦风剑尖挑起块碎瓷。瓷片上的胭脂印在月光下泛着诡光，正是三日前死在户部侍郎手中的舞姬所用。云裳突然暴起，染毒的指甲抓向他腕脉，却被剑锋削去三指。

“告诉你背后那人。“秦风将染血的瓷片钉在柳树上，“秦淮河三十八艘画舫，明日日出前若还有半斤火药...“

更夫敲响三更梆子，河面飘来新漆的画舫。云裳望着桅杆上那盏未点的红灯笼，突然纵声长笑：“这金陵城的夜，还长着呢！“

河水裹着燃烧的碎木拍打堤岸，秦风拎着云裳跃上石桥。老板娘湿透的纱衣紧贴肌肤，心口狼头刺青泛着诡异的青芒：“秦镖头可知，这刺青是用漠北狼毒混着人血纹的？“

话音未落，三艘乌篷船自下游包抄而来。船头壮汉手持分水刺，月光照亮他们脖颈处的紫斑——正是七星海棠中毒的征兆！云裳忽然咬破舌尖，血雾喷向秦风面门。龙魂剑横挡的刹那，她旋身甩出腰间软剑，剑刃竟是由百枚金箔拼成！

“叮！叮！叮！“

金箔剑撞上龙魂剑溅起火星，碎片如蝶群扑向乌篷船。船头壮汉挥刺格挡，却不料碎片中暗藏牛毛细针。惨叫声中，九人捂眼跌入河中，鲜血染红水面。

“好一招天女散花。“秦风剑尖挑起片金箔，“可惜淬的是陈年鹤顶红，遇水效力减半。“

云裳赤足点在浮尸上，腕间银铃急响。对岸酒楼忽然亮起三十六盏红灯，每盏灯下站着个怀抱琵琶的红衣女子。秦风瞳孔骤缩——那些琵琶腹部的蟒皮纹路，分明是幽州军火器库失窃的火硝纸！

“秦淮河三百艺伎，“云裳的软剑缠住桥栏，“今夜愿为秦镖头奏一曲《十面埋伏》！“

第一声弦响时，秦风已劈断石狮。千斤石像滚入河心，激起的水幕挡住射来的毒针。第二声弦音起，他踏着浮尸掠向酒楼，剑风扫落的灯笼点燃女子们的裙摆。惨叫声中，第三声弦音变调，十八具连弩自窗棂探出。

“看镖！“

云裳的金镯突然炸开，七十二颗珍珠裹着磷粉洒向秦风。龙魂剑舞成光轮，火星点燃磷粉，在半空爆出团团青焰。借着火光，秦风瞥见酒楼飞檐上蹲着个熟悉身影——白芷正用银针封住弩手穴道！

“东南角地窖！“医女甩来浸过药汁的帕子，“火药引线在...“

话未说完，云裳的软剑已穿透窗纸。白芷侧身闪避，药箱中滚落的瓷瓶摔碎在地，雄黄粉遇火轰燃。秦风趁机撞破地板，剑气斩断十根引线，却发现每条引线末端都拴着个昏迷的孩童！

“这些娃娃的命，换秦镖头束手就擒如何？“云裳的剑尖抵住白芷后心，“我数三声...“

“一！“

秦风甩出龙魂剑钉入房梁。

“二！“

剑柄血玉突然炸开，红色烟雾弥漫全场。

“三！“

白芷的银针穿过烟雾，精准刺入云裳曲池穴。秦风凌空接住坠落的孩童，足尖踢起碎瓷片割断所有绳索。云裳软剑脱手的刹那，龙魂剑已架在她颈间。

“七年前洛阳赈灾粮贪墨案，“秦风扯开她残破的衣袖，露出臂弯处的梅花烙，“你是唯一逃出教坊司的官妓。“

云裳突然凄厉大笑，震得耳坠珍珠崩落：“那日我咬断太监喉咙时，你这大侠在何处？“她猛地撞向剑锋，血溅三尺：“告诉血影宗主...云裳还清了！“

五更梆子响时，秦风在残破酒楼擦拭剑身。白芷掀开地窖暗门，成箱的户部官银泛着冷光。银锭底部的桃花印痕，与苏婉容当年所赠绣帕上的纹样如出一辙。

河面飘来新漆的画舫，桅杆红灯笼映着“怡春院“三个金字。秦风将染血的珍珠撒入秦淮河，涟漪荡碎灯笼倒影，恍如胭脂化入水墨长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