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尖背山四雄谈合并 毛栗屋兄弟表立场

吃过晚饭,四人在队部继续商讨合作事宜。

二赖子笑道:“我也有个提议,你们这湘北支队的名称太大了,我所知道的新四军一个支队几千上万人,你们一百多人叫支队不合适,是否改个名称?”

李顺清笑道:“湘北支队是老百姓叫出来的,我们原本叫湘北游击队,现在你说改名称那改什么名称?”

二赖子说:“既然我们合并在一起,是不是就叫羊角卫国队?”

李顺清说:“这不好改动吧,因为我们湘北游击队是在湘鄂边特委备了案的,要更改还得申请。”

二赖子道:“我之所以说要改名称,是因为第九战区对共产党在湖南的活动进行种种限制,你们不便公开活动,这太被动了,但我们羊角卫国队从南打到北,从北打到南,我们卫国队曾经隶属于第五战区、第六战区、第九战区,国民党许多头头脑脑都知道,就连国防部也知道,我们在国统区可以大摇大摆,既然国民党是这副嘴脸,如果湘北游击队改称羊角卫国队,这对于公开活动、打小鬼子都很有利。”

二赖子这么一说,周志远和李顺清都低头沉思起来。

好一会周志远对李顺清说:“老李,我觉得赖子说得有道理,我们是不是向上级申请一下?”

李顺清说:“闾队长说得的确有道理,这样更有利于开展抗日斗争,反正都是党领导的武装,我个人没有意见。”

周志远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我们马上申请,接下来我们将其他事宜商议一下,尽早定下来。”

这一商议就商议到后半夜,才商议妥当。

两支武装统一叫羊角卫国队,湘北游击队有一百多人,加上毛栗屋场护村团的一中队和二中队,一共有三百多人,编成三个中队和六个小队,平时就叫护村团,只是外出行动临时组建小分队时才叫羊角卫国队。

事情办完了,二赖子准备回汨罗,但周志远和李顺清留住了,说等上级的指示下来后再走。

二赖子就同意了。

李顺清亲自去了湘鄂边特委。在等指示的过程中,二赖子闲暇无事,就去观看队员们的操练。这一看,二赖子就大摇其头,对周志远说:“你们这样的操练不行,这样战斗力很难提升。”

周志远说:“这样还不行?我们的操练是很严格的。”

二赖子说:“如果单纯从军事角度讲,提升战斗力第一是提升队员们的体能,第二是提升队员们的战斗技能,但你们的训练方法有问题,这样的训练队员们的体能得不到提升不说,就是军事素质也提升不了许多。”

周志远说:“其实我们都是泥腿子,只有指导员是从战斗部队出来的,但他的军事技术也只一般,哪里懂得如何训练。”

二赖子说:“这不行,这样即使上了战场也是送死,小鬼子的战斗力很强悍,我们就必须比他们更强悍,这样吧,我拿出一个训练方案来,以后就按照这个方案训练,我保证三个月初见成效,一年大见成效。”

周志远高兴地说:“那行。”

二赖子就拿出了一个训练方案,这个方案循序渐进,二赖子尽可能安排得合理一点,并且和姚梦琪亲自带着他们训练。

第一天拉练背二十斤跑五公里,就把这些队员们练得成了一滩稀泥。

二赖子经过观察,根据这些队员的体能分成甲乙丙三等重新编队,然后根据他们的体能安排训练的强度。

甲等体能的每天背二十斤跑二十里,乙等体能的每天背二十斤跑十公里,丙等体能的每天背二十斤跑五公里。

这样跑了一段时间,见大家的体能上来了就加码。

暂时没有安排其他提高体能的训练科目,二赖子觉得当务之急是提升队员们的格斗技能和射击技术,这是杀敌和保命的技术,因此,除了拉练,就是教他们拳术、刀术和射击技术。

队员们对二赖子和姚梦琪的武艺和射击技术都是赞不绝口,因此,他们在训练中都很认真刻苦。

李顺清回来了,他带回了上级的指示,湘北游击队改称羊角卫国队,设正副队长三名,队长是二赖子,副队长是周志远和李顺清,教导员是曹子建,副教导员是姚梦琪,作战参谋是廖伟东和莫若雨同志。

二赖子说:“这怎么行,我是来接受你们领导的,怎么叫我当队长,这样,我当副队长,老陈还是当队长。”

姚梦琪也红着脸说:“我连副教导员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怎么当?”

李顺清说:“赖子你的情况上级已经从八路军重庆办事处得知了,再加上你的事迹在抗战阵营里传扬,想不知道都难。你曾经是团级军官,还是少将,让你当个队长已经是屈才了,再则你本来就是羊角卫国队的队长,在国民党那都是挂了号的,这样更便于开展工作,你就莫推让了。姚梦琪你也莫谦虚,你没打过仗不是打得很好吗?你当副教导员就是协助曹子建教导员,曹子建是老革命了,有他指导,不难当的。”

周志远也笑道:“赖子你这几天的表现我就看出你比我强得太多了,放心吧,我在你手底下当副队长心甘情愿,再说我们干革命又不是为了升官发财。”

二赖子笑道:“你如果这样想那我就当这个队长,只是我得事先跟你们说清楚,凡是我做的决定,你们得不折不扣地执行。”

周志远笑道:“虽说我痴长你几岁,但我保证听你的。”

李顺清却说:“我们的一切行动都必须符合党的方针决策,我们都得听党的,如果的你的行动脱离了党的方针决策,我是有权利监督你的。”

二赖子笑道:“那当然,我们都必须接受党的领导,我这个人喜欢独断专行,也大大咧咧,如果我太过分了,你们得提醒我。”

周志远道:“这个不用说,我们以后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

李顺清说:“我们湘北游击队原来只是个连级单位,现在升为营级,按照编制编成三个中队,任命廖伟东同志兼任第一中队队长,龙雅静同志为第一中队副队长,任命欧阳昱同志为第二中队队长,任命闾福兴同志(文伢子)为第二中队副队长,任命赵炼石同志为第三中队队长,任命赵铁锤(锤子)同志为第三中队副队长,每个中队再分小队和班,小队长和班长都由原羊角卫国队的骨干担任,我们湘北游击队原来的骨干都任副职。”

二赖子说:“这样的任命原湘北游击队的骨干只怕有意见,不利于团结。”

李顺清说:“他们都是苏区的老同志,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应该能理解上级这样安排的合理性。”

二赖子说:“什么合理性?”

李顺清说:“因为羊角卫国队的队员都是英雄,都富有战斗经验。”

二赖子说:“只要没意见就行。”

周志远说:“我看谁有意见?谁有意见谁滚蛋,革命队伍容不下这种唯利是图的人!”

李顺清说:“不会有意见的,即使一时想不通我也会去做思想工作。”

二赖子说:“那好吧,上级还有什么指示?”

李顺清说:“暂时没有。”

二赖子说:“那就先抓紧时间训练,原支队的军事素质太低了,必须努力提升战斗力。”

周志远说:“原湘北游击队的队员战斗力未必蛮低,不见得吧?”

二赖子笑道:“你别不相信,这样吧,我回去后以拉练的形式将老队员拉到这里来大家见一次面,你可以从羊角别动队的队员中随便挑一个,看看我们原湘北游击队的队员三个能不能对付得了一个,我敢说三个都对付不了。”

周志远笑道:“行,我倒要见识见识。”

二赖子说:“我们今天回去,明天上午我们羊角卫国队全体集中。”

周志远和李顺清说好。

当天二赖子和姚梦琪就回到了毛栗屋场。

二赖子和曹子建、姚梦琪、莫若雨开了个党小组会,商量妥当了,又将欧阳昱、赵炼石、文伢子、楚结巴、锤子、雷子、闾宗保等骨干召集起来开了一个会,曹子建笑着问大家:“你们对共产党有什么认识?”

赵炼石笑道:“你是亲共分子,从你身上就可以看出比国民党强。”

文伢子说:“我们在苏皖那一带跟新四军接触了一段时期,我觉得共产党领导的军队跟老百姓打成一片,新四军有严明的纪律,对老百姓秋毫无犯,农忙时期还帮老百姓干活,光这一点共产党就比国民党不知强到哪里去了。”

雷子说:“共产党是个好党,共产党的军队是好军队。”

曹子建说:“假如有一支共产党的武装要跟我们联合,你们愿意吗?”

赵炼石望着二赖子问:“赖子我只问你,你愿意不?”

二赖子笑道:“我一个人愿意不行,得大家都愿意。”

赵炼石说:“其实你们不用征求我的意见,在苏皖我们就与新四军联合过,新四军打小鬼子不含糊,为什么不可以联合?我早就说过,赖子我的命都是你的,凡是你做的决定我都支持。”

楚结巴涨红着脸举着拳头说:“我……支……支持!”

锤子也说:“赖子,我们从长沙来的这些人常常凑在一起议论你,都觉得你霸道是霸道,但没有你当初的霸道就没有我们的今天,我们过去都不受人待见,可现在,我们到哪都可以昂首挺胸,你把我们这些混混改造成了英雄,我们都打心里感谢你,你不要多说,你做的决定我们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没有二话!”

欧阳昱笑道:“你们不用看我,其实赖子亲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我没有像吕弘扬一样离开我们卫国队?就是因为跟着你赖子打小鬼子痛快,就是因为你做的决定总是对的,如果你决定跟共产党走,我没二话。”

二赖子高兴地说:“好,我告诉你们,莫看国民党现在执政,但国民党倒行逆施,很不得民心,终究会垮台,而共产党到哪里就能获得老百姓的支持,这些你们在新四军那都看到了,我觉得我们中国的希望就在共产党那里。我和小妹、莫姐姐与共产党的大人物周副主席见过面,那真是一个魅力四射的人物,在他面前,我不敢存丝毫不敬的心思,这样的心理我在国民党的大人物面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人物都是共产党,我没有理由不跟共产党走,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愿意当国民党的官的原因,今天我召集弟兄们在一起,就是要向你们宣布,从今天起,我们羊角卫国队就是共产党领导的一支武装,我铁了心跟共产党走,如果有谁不愿意,想走,我不勉强,我还会给他一笔钱,还可以向长官推荐,让你们谋个前程。”

赵炼石第一个骂道:“你真是个臭赖子,你这不是恶心我们吗?”

欧阳昱说:“赖子你不必多说,我们都听你的大家说对不对?”

大家都说对。

二赖子高兴地说:“好,从今后我们铁心跟党走,齐心打鬼子!”

二赖子将五嗲和象鼻子找来说:“爷爷、德贵叔,三中队都是老弱妇孺,不能行军打仗,是需要我们保护的亲人,一中队和二中队要去湘阴一段时间,现在我将三中队交给你们,就由你们两人负责他们的安全。这个责任很重大,因为他们安全了,我们羊角卫国队才能安心打小鬼子。”

五嗲说:“伢子你放心,我就是舍了命也要保护好他们。”

象鼻子也说:“你爷爷的话就是我的话,你尽管放心。”

二赖子将一中队和二中队召集起来,曹子建站在队列前说:“今天我宣布,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共产党领导的一支革命武装,如果有谁不愿意可以提出来。”

可是场中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说话,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没有二赖子的首肯,曹子建不会如此宣布。

其实队员们早就料到了有这一天,因为二赖子老在他们面前抨击国民党,老发表亲共言论,尤其是一些在苏皖跟新四军生活了一段时期的老队员,对共产党、对新四军都有了直观的认识,他们也经常跟没有见过新四军的队员们谈论共产党和新四军,使得大家都对共产党和新四军的印象很好,所以曹子建今天的宣布他们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反而都觉得是理所当然水到渠成的事。

等了好一会,见无人说话,二赖子就大声宣布说:“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都愿意了,现在我们拉练五十公里,出发!”

二赖子和姚梦琪跑在前面,目标是湘阴尖背山。

中午吃饭时就到了尖背山。

周志远和李顺清一看羊角卫国队那气势就很震撼:黑衣黑裤黑布鞋,还扎着黑头巾,一人一长一短两把枪,长枪一色的汤普森或仿汤普森冲锋枪,短枪一色的大镜面,背上背着一个大帆布包,还插着一把大刀,要多威武有多威武。

周志远握着二赖子的手说:“哎呀你们这队伍太威武雄壮了,这还怎么比?光是这气势就把我们比下去了。”

二赖子毫不谦虚:“那是,我们的女报务员你恐怕都打不过。”

周志远惊道:“真的呀?”

二赖子笑道:“不信你试试。”

李顺清也说:“还试什么,凭你们跑这么远的路一点都不显疲态,我们就信。”

周志远说:“一下增加这么多人,吃饭睡觉都是大问题。”

二赖子说:“这个不是问题,还是先召集开个会吧。”

周志远就大声喊道:“集合!”

卫国队的老队员还没用一分钟就集合好了,可原湘北支队的队员花了差不多十分钟才集合好。

周志远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周志远站在队列前说道:“我们湘阴的同志注意了,你们看看你们,集个合都要老半天,你们再看看汨罗同志,雷厉风行,整齐利索,你们要好好向汨罗的同志看齐,要虚心向他们学习,尤其是汨罗同志的作风,下面请教导员讲话。”

曹子建大声说道:“同志们,今天我们两支队伍联合了,我们这支队伍更名叫羊角卫国队,羊角是什么意思?羊角不是羊的角,而是飓风,我们打小鬼子就要像飓风一样摧枯拉朽一往无前。现在我宣布新的任命,羊角卫国队队长闾克强同志,副队长周志远、李顺清同志,教导员曹子建同志,副教导员姚梦琪同志,作战参谋廖伟东和莫若雨同志,羊角卫国队编成三个中队,任命廖伟东同志兼任第一中队中队长,任命龙雅静同志为第一中队副中队长;任命欧阳昱同志为第二中队中队长,任命闾福兴(文伢子)同志为第二中队副中队长;任命赵炼石同志为第三中队中队长,任命赵铁锤(锤子)同志为第三中队副中队长,每个中队再分小队和班,小队长和班长都由原羊角卫国队的骨干担任,副职由原湘北支队的骨干担任。”

任命一宣布完,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等掌声渐渐停息,曹子建接着说:“下面请队长闾克强同志讲话,大家欢迎。”

全场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二赖子叉着腰一挥手,掌声渐渐停息,二赖子大声道:“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队长了,我的要求没有别的,那就是打仗和训练的时候要绝对服从我的指挥,谁要是不服从那我就开除谁。我这人有点霸道,有点霸蛮,当然啰,只要我严肃的时候你们能严肃,那么我随便的时候你们也可以随便,你们可以跟我开玩笑,可以叫我二赖子或者赖子,我的老弟兄们还有叫我臭赖子的呢!叫我赖子也好臭赖子也好我还是队长。我现在还是新官,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也会烧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要将你们训练成一支铁军,我们羊角卫国队至少要相当于一个团,这是我的铁目标,你们要做好吃苦受累的准备,平时多流汗,战时就能少流血甚至不流血的道理你们应该都懂;第二把火就是要建立我们的根据地,这个根据地有可能就建在尖背山,也有可能建在汨罗;第三把火就是要打一个胜仗,我们这支队伍就是打小鬼子的,我们瞅准了时机就狠狠打他一家伙,要把他打疼打怕,让他们知道,我们中国人是不好欺负的。我的话完了。”

二赖子的话一完,全场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