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小鬼子偷袭营田镇 卫国队后撤汨罗江

新墙河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冈村宁次老鬼子还使出了阴损的一招。21日,他派出第33师团从鄂南通城南下进攻幕阜山,其目的就是为了绕开新墙河与汨罗江这两条国军的重点防线,然后从后面夹击国军第十五集团军关麟征部,但这处来犯之敌被薛岳派遣第8军奔赴鄂南联合杨森的第27集团军共同阻挡住了。

然而,23日,日军在新墙河施放毒气,再一次发动大规模进攻的同时,为配合新墙河作战,日军派出上村支队7800多名小鬼子于下半夜在芦苇荡的掩护下,坐着伪装好的汽艇沿水路从洞庭湖至营田在土星港登陆,偷袭白鱼岐和推山嘴,向国军驻营田的阴隆山、驻有国军团部的旗杆屋场及附近的国军军需仓库为中心的小边山三处阵地发动突然袭击,妄图切断新墙河的国军第十五集团军的后路,并合围歼灭第十五集团军。

天微明时,日军舰炮开始对岸上进行炮击,一场惨烈的战斗就在营田拉开了帷幕。

二赖子预测的一幕终于发生了,薛岳因为军务繁忙,竟将二赖子的提醒忘记了,以致造成很大被动。

营田位于湘江与汨罗江汇入洞庭湖的三角区域,水系极为发达,包括营田街、边山、三塘湾、推山嘴一带,是仅次于城陵矶的港口,历来是军事重镇。

清咸丰时期营田镇为营田局。另据记载,营田镇是因民族英雄岳飞曾在此把营屯田而得名,因而村民也素有武穆遗风,营田因此又被称为武穆乡,也是因岳飞而来。

驻防营田前沿阵地的是国军第37军95师569、570团共1200人。中国守军在营田设有三道防线,白鱼岐驻扎着布有一个排的前方哨所,推山嘴驻有一个连的兵力,其后纵布有一个团的兵力,在河对岸,还有一个团的兵力作为机动。

如此防守,不可谓不严密。

小鬼子侵入营田的时候,正是营田人喜迎中秋佳节的时候。22日那一晚,和千千万万个夜晚一样,营田人都已沉入梦乡,下半夜,只有渔民易玉涛还在磊石河上的渔船上下挂网,准备天一亮就来收鱼,给中秋节添上一道美味佳肴。

夜色很好,湖水滔滔,波光潋滟,迷离月色下,湖边岸柳树影婆娑。

易玉涛心情很好,年年的中秋节他都要想尽千方百计弄点好吃的,让妻子易夏氏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一家人坐在屋后的菜园边吃着月饼,赏着月光,浅斟慢饮,其乐融融。

今年不太平,小鬼子打来了,听说新墙河正打得不可开交,但易玉涛想,小鬼子还没到汨罗,更不会到营田来,因此,中秋节还得好好过。

渔网还没下完,易玉涛感到腰有点累,便直起腰来打算歇一歇,却突然发现水面有许多汽划子(汽艇)驶来,易玉涛顿时一惊,这里怎么会有汽划子?

他顾不得下网,将船划到岸边,躲在柳树下的草丛里,拨开柳枝仔细一看,竟然全是小鬼子。

虽然他没有见过小鬼子,但国军的穿戴他是见过的,营田就驻有国军,他们大多穿着灰军装,戴着铜帽子(钢盔),穿的是布鞋,可眼前这些人一看就比国军穿得好,还奇哩古怪的,虽然也戴着铜帽子,但帽子后还吊着一块屁帘。

而且枪也不同,比国军的长得多。

易玉涛断定这就是小鬼子。

前一阵人们纷纷传言小鬼子要打过来了他还不相信,因为新墙河离营田有好几十里,而且新墙河和汨罗都有国军守卫,应该打不过来,没想到小鬼子果然来了。易玉涛心里着急,赶紧向推山嘴跑,他要去报信,那里驻扎着569团2营营部。

易玉涛气喘吁吁地跑到2营营部,可是,营部的士兵们正在打牌赌钱,这些人很生气,白鱼岐有防守哨所,白鱼岐都没报告,哪来的小鬼子?纯粹是造谣,一生气,竟把易玉涛关了起来。

其实这时候白鱼岐哨所的那个排已经被小鬼子摸掉了。

易玉涛很气闷,好心来报告军情,却被关了起来,关起来倒不要紧,只是小鬼子来了村民们都还不知道如何得了?不行,得想办法逃出去。

可就在这时候,其他房间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小鬼子先偷偷摸掉了哨兵,然后偷袭了营部。

那些打牌和睡梦中的中国守军一个营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端掉了。

枪声一响,易玉涛大惊失色,站起来在屋子里团团转,转到窗户前一看大喜,急于打牌的国军并没关窗户,是虚掩着的。

他悄悄推开窗户,从后窗子里逃了出去。

紧接着,小鬼子转向小边山的团部。

虽然中国军人没有防备,但反应过来的官兵们还是进行了殊死拼搏。可一来是仓促应战,二来小鬼子有备而来,兵力数倍于守军,军事素质又强于守军,战斗没多久,一个团部就轻而易举被端掉了。

569团营长夏绍武是反应过来最早的一个,打到后来,他见大势已去,本想逃去其他部队,但考虑到营田人正在睡梦中,还不知道小鬼子打来了,于是他跑到营田街,一家家拍门打户,并大喊:“小鬼子来了,快起来!”

还没通知完,就被跟随而来的小鬼子包围了,夏绍武撂倒了几个小鬼子,自己还是没跑出去,被小鬼子抓住了。

激烈的枪声响了一夜。

为了达到迅速攻占汨罗的目的,天一亮,小鬼子还出动了35架飞机对小小营田进行狂轰滥炸,炸弹、燃烧弹铺天盖地,机枪对着营田的军民进行疯狂的轮番扫射,营田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中国守军奋起反抗,当地的青壮年也不畏生死地参与了反抗,他们知道,在残暴的小鬼子面前,与其坐以待毙,毋宁死。

中国守军其实是用粗劣的武器和血肉之躯在与小鬼子决一死战。

易玉涛逃出去之后就跑回干塘湾屋场,易玉涛家就在这里。

易玉涛逃回屋场时,他就大喊大叫:“大家快跑啊,小鬼子来了!”可就在这时,小鬼子已经包围了村子,易玉涛就赶紧往家跑。

他一见无法逃出去了,就随手拿起一把锄头和弯刀(砍柴的砍刀),想带着自己的妻子易夏氏和两个儿子藏在自己屋后的一个灌木丛中。

不想妻子惦记着家中的三块光洋会丢失,返回去去取时,小鬼子进屋场了。

三个小鬼子冲进他家,企图抓住易夏氏强奸她,撕打之中易夏氏随手抓起柜子上的剪刀向小鬼子狠狠刺去,小鬼子恼羞成怒,一个小鬼子朝着易夏氏开了枪,易夏氏倒在了血泊中。

听到枪响,易玉涛将两个儿子藏好,抄起手边的锄头和弯刀冲向小鬼子。

易玉涛会点功夫,个子又高,人称“玉长子”。

只见他一锄头挖死一个小鬼子,回手一刀又砍死一个小鬼子。

三个小鬼子还剩一个小鬼子曹长,他挺着刺刀凶狠地朝易玉涛刺了过来,却被易玉涛抓住枪杆,顺手一刀砍断了他的左手。

被砍断手的曹长逃了出去,易玉涛就在后边追,不想又来了一队小鬼子,一阵乱枪打过来,易玉涛身中数枪也倒在了血泊中。

恼羞成怒的小鬼子还不放过易玉涛,残忍地将易玉涛的遗体剁成了八块。

后来著名戏剧家田汉听说了易玉涛勇士怒杀小鬼子的故事,捐资修建了易玉涛夫妇的陵墓,还题诗墓碑以示纪念:

九月廿三日,敌来武穆乡。

将士殊死战,人民纷逃亡。

易君独不去,磨刀待豺狼。

两儿伏后山,妻子倒短墙。

易君隐后门,奋刀歼敌双。

旋敌大队来,血泊沉鸳鸯。

一抔黄土稳,千秋白骨香。

人人易玉涛,中国不会亡。

短短一天多时间激战,最终因为敌我力量悬殊,营田国军阴隆山阵地、小边山阵地及附近大部分屋场相继沦陷。

他们与小鬼子浴血奋战了五个多小时,击沉了10多艘敌人汽艇,击毙小鬼子300多名。

营田镇守军的一个营也几乎被小鬼子全歼。镇外牛形山主阵地的战斗激烈空前,569团坚守了两天,几乎伤亡殆尽。

营田失守后,营田老街被一把大火烧得片瓦无存。

嗜杀成性的小鬼子还制造了惨绝人寰的营田惨案。守备军近1200人除了少数几个受伤的官兵被俘外,几乎全部战死,没有一个投降的。小鬼子向被俘的军民大施淫威,进行极其残暴的杀戮和蹂躏。

569团的那名与二赖子产生冲突的副团长和另一名国军军官被日寇用刀将头皮割开剥了下来,盖住双眼,然后又从胸部剥皮至双膝;569团的夏营长被小鬼子将四肢钉在门板上,淋上汽油活活烧死;570团一营营长苗培成和一连张连长均被鬼子凌迟血剐。

紧接着是肆无忌惮的屠杀。

小鬼子见人就杀。退山嘴除一人逃脱外,全部被杀死,三塘湾一批青壮年被押到一个山头上全部被砍头,所有没有来得及逃出来的人全部被小鬼子凶残地杀害了。这一天,几乎被杀到绝户的有相公湾、田棚柳、太山屋、六房屋、余家坪、干塘湾等六个屋场。

小鬼子在营田镇13天,杀害老百姓800余人,而营田各屋场有名有姓的死者多达658人,遭受强奸的妇女达273人,烧毁房屋773栋8267间。如果再加上因逃避战祸在途中被日军飞机炸死的百姓,仅营田街、大小边山、推山咀、犁头咀、余家坪及以南各个屋场,被日寇杀害的无辜百姓不少于1000人。按营田人口总量计算,罹难的普通平民仅死亡一项就占居民比例的30%之多,按500户每户6人计算,平均每户死亡2人。

营田一带,几乎家家罹难、户户遭殃!

这就是惨绝人寰的营田大惨案。

1940年,在拍摄电影《湘北大捷》时,由田汉填词,贺绿汀作曲,还谱写了一首《胜利进行曲》的歌曲,赞颂了营田军民的反抗精神:

九宫幕阜发战歌,

洞庭鄱阳掀大波,

前军已过新墙去,

后军纷纷渡汨罗。

同志们杀呀!

敌人残暴如疯魔,

烧我房屋割我禾,

父母妻子遭戮辱,

吃了猪羊吃鸡鹅。

我们只有战到底,

谁与敌人言平和!

团结不怕紧,

动员不怕多,

老头子,

老太婆,

小妹妹,

小哥哥,

拿扁担,

当干戈,

穿草鞋,

不用靴,

高山峻岭走如梭。

我们一条心,

敌人兵多将广怕什么!

我们有锄头,

敌人大炮坦克奈我何!

胜利已接近,

敌势已下坡,

枪要快快装,

刀要快快磨,

快快装,

快快磨,

赶走日本鬼,

恢复旧山河。

鉴于小鬼子施放毒气和偷袭营田这两起对国军极其不利的事件,薛岳考虑到此时战略撤退可以不露痕迹,是最佳时机,当即命令52军后撤至汨罗江南岸,既避免无谓的实力消耗,也为“后退决战”做准备。

覃异之派出掩护部队边打边撤,部队有序地撤出了新墙河阵地,撤向汨罗。

羊角卫国队在二赖子的带领下,边打边撤。离开毒气弥漫的阵地,队员们一边赶路一边解开毛巾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立刻就感到好受多了,渐渐地,力气又回到了身上。

二赖子带着羊角卫国队回到汨罗江北岸后,立刻回到毛栗屋场,小鬼子很快就打过来了,现在他担心自己屋场的安全。

他派了锤子和雷子赶到战地医院,将先行撤回的廖伟东和龙雅静接回了毛栗屋场。

二赖子回到毛栗屋场后,见过了父母和几位长辈,立即投入到毛栗屋场的布防上。

三中队是老弱妇孺,二赖子觉得这些人必须进金洞,打小鬼子不是万不得已不能让他们上战场,再则他觉得这些人留在屋场很不安全,就算小鬼子打不进屋场来,可小鬼子的飞机大炮对他们仍然有很大威胁。

一中队有五十人,他们的武功和技战术虽然整体还不及羊角卫国队队员,但其中许多队员已经非常不错,是护村团的精锐,二赖子决定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因此,也让他们进了金洞。

二中队有八十人,虽然武功技战术不如一中队,但比起国军来,却是强上不知多少,就是与小鬼子对阵,一对一可以说是不在话下。

因此,二赖子将二中队全部安排上了围墙。

毛栗屋场的卫国队现在在装备上可以说除了重炮,基本应有尽有,二赖子安排了三挺重机枪和六挺歪把子在围墙上,将从小鬼子那缴获来的和从薛岳那领取的二十四门掷弹筒安排了十六门在围墙上,又在后山增挖了四个山洞,将剩下的十六门迫击炮全部安排在后山坡上,这是毛栗屋场的重武器,需要打炮时就能从洞里拉出来发射,打完了马上拉进洞里,即使小鬼子发现了也不会被小鬼子的大炮清除。

围墙外与濠沟前和峡谷里埋上了一百颗地雷,这样,即使小鬼子攻过了壕沟,也无法攻进围墙,因为有地雷阻挡,小鬼子只能派工兵排雷,但那无疑是护村团的活靶子。

壕沟前还布设了鹿砦。

鹿砦也称鹿寨,是一种军用障碍物。就是把树木的枝干交叉放置,堆得跟栅栏一样高,用来阻止敌人的步兵或者坦克什么的。

鹿砦设置在轻重机枪的射程之内,敌兵如果拆除或翻越鹿呰必死无疑。只可惜毛栗屋场没条件,如果在鹿砦上铺设铁丝网,就能让敌人推不开,炸不垮,烧不掉。

毛栗屋场的防务都安排妥当了,二赖子又派出两名队员外出侦察,好随时掌握小鬼子的动向。

二赖子下到地道,然后又上了毛栗山。

站在毛栗山顶,二赖子看到,素有“蓝墨水上游”之称的汨罗江已经被硝烟笼罩着。

汨罗江一线,东有腾云山,西有神鼎山,中有鸭婆山,三山连缀,形成南北屏障,是阻挡小鬼子南下的第二道屏障。

汨罗江发源于江西修水县黄龙山梨树埚,经修水县白石桥,于龙门流入平江县境内,然后向西流入汨罗,再经汨罗镇转向西于汨罗江口汇入洞庭湖。

汨罗江是南洞庭湖滨湖区最大河流,其中平江县境内流经192.9公里、汨罗市境内61.5公里。诗人屈原曾于公元前278年农历五月初五投汨罗江自杀,诗人杜甫葬于汨罗江畔平江县小田村天井湖,因此汨罗江素有“蓝墨水上游”之称。

由于汨罗江横亘于岳阳与长沙之间,地理位置特殊,就成了阻挡小鬼子南下长沙的又一道天然屏障。汨罗江作为阻击小鬼子南下的第二道防线,一旦被攻破,则长沙的门户相当于直接向小鬼子敞开,长沙城将危在旦夕。

由此可见汨罗江防守的重要性。

汨罗江大桥已经炸了,小鬼子只得泅渡进攻。

守卫在汨罗江南岸的是国军第37军和第10军,另外还有撤回汨罗江的52军,他们现在正跟小鬼子打得不可开交。

看着中国军队都在与小鬼子浴血奋战,而自己却在一边乘凉,二赖子心里略略不安。

他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站在湖南的角度,汨罗就是自己的家乡,但站在全国的角度那湖南就是自己的家乡,家乡的概念并不局限于生养自己的毛栗屋场。

保卫家乡是没有错,但毛栗屋场相对于汨罗来说是小局,相对于湖南整个战局来说是更小的局,在整个中国这盘大棋中,那就更是微不足道。

就算自己能保住毛栗屋场完好无缺,但汨罗攻陷了,或者说是湖南攻陷了,毛栗屋场还能独善其身?

义有小义大义之分,为了家乡敢于牺牲,那是小义,为了国家和民族敢于牺牲,那才是大义,男子汉大丈夫,就得舍小义而取大义。

想到这一点,二赖子当即决定,在这场对整个中国来说都是举足轻重的大战中,自己不能置身事外。

他回到金洞,将屋场所有能主事的人都请来,说道:“各位长辈,原来我打算带着护村团好好守卫我们屋场不受小鬼子荼毒,但我的想法太狭隘了,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果汨罗不保,又或者湖南不保,我们毛栗屋场就没有安全感可言,因此我想,我应该带着我们毛栗屋场的羊角卫国队投入到这场保卫汨罗、保卫我们湖南的战斗中去,不知大家是否同意我的做法?”

昌德大嗲拄着拐棍,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伢子你说得对,我们毛栗屋场所有人都是屈原的子孙,屈原的子孙就不能只想到自己的利益,你带着一中队二中队去吧,守卫毛栗屋场还有我们三中队呢!”

五嗲也站起来说:“伢子你放心去吧,我们毛栗屋场有坚固的围墙,再加上我们三中队还有差不多两百人,我相信守卫我们毛栗屋场不成问题。”

大爷也说:“赖子,我相信小鬼子也不一定会攻击我们这个没有价值、没有军人的屋场,就算攻击我们也不怕,我们一定能打他个有来无回,再说就算我们守不住屋场,我们还可以躲进金洞里,小鬼子要找到我们那是难上加难。”

见大家都支持他带队伍出去打小鬼子,二赖子就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我就决定带着一中队出去,留下二中队在家守卫,另外留文伢子在家里,他尽可以指挥,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富有战斗经验,希望大家一定要服从他的指挥。”

就在这时候,莫若雨拿着一份电报跑来了,对二赖子说:“薛司令长官发来的电报。”

二赖子接过去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日寇偷袭营田成功,着羊角卫国队配合汨罗守军设法迟滞上村支队,以配合大部队战略后撤,为大反攻做准备。

二赖子忍不住骂了一句:“压他娘的这个老虎仔也是个吃冤枉(吃干饭的意思)的,这么提醒他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随即又对大家说:“我们有新任务,得马上出发,家里一切都由文伢子负责,东北和龙姐姐配合,大家都得服从他们。”

大家都说放心吧,我们都听你的。

很快,二赖子就集合了一中队。

羊角卫国队在武汉会战中差不多牺牲了一半人,这些人大多是原一大队现在的一中队的,因此,现在的一中队不足一百五十人,二赖子就从二中队挑选了一些人补足一百五十人组成羊角卫国队,将羊角卫国队原老队员掺入到每个小队,这样就能以老带新。

这已经是差不多一个加强连的阵营了。

因为军服不够,新组建的羊角卫国队全都穿便装,为的是统一着装。

一百多人全部都是一长一短,只不过长枪大部分是仿汤普森,但也有少部分是中正式,短枪除了二赖子是TT手枪,莫若雨和龙雅静是勃朗宁外,其余全都是一色的德国大镜面。

每人身后背着一个大背包,背包里都是打仗需要的装备。

就是地雷每人也带上了一颗。

背上还插着一把仿无极大刀。

另外,二赖子让八名力气略大的队员带了八门掷弹筒。

二赖子重新委派了小队长,三个小队的小队长分别是:一小队是自己兼任;二小队是欧阳昱;三小队是赵炼石。

鉴于新队员从未参加过战斗,二赖子做了简短的战前动员。

二赖子站在队列前,脸色立时变得严峻起来,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们今天是去卖命,为我们国家卖命,为我们民族卖命,所以我想问大家一句,有害怕的吗?有害怕的可以退出来,我不怪他。”

闾治平畏怯地望了一眼他的父亲闾云鸿,嘴唇动了动,闾云鸿立刻越前一步站在儿子面前,理了理闾治平的衣服,亲切地说:“崽吔,打仗虽然会死人,但你不要怕,我们毛栗屋场都是忠良之后,你要是怕死,那就是给屈原抹黑,给老祖宗抹黑,我们毛栗屋场没有这样的人,我也会不认你这个崽的。”

二赖子走过来说:“云鸿叔,你不必如此说,治平兄弟毕竟没有上过战场,害怕是正常的。”

闾治平挺了挺身子,说道:“谁说我害怕了?我不怕,我要打小鬼子!”

闾云鸿高兴地说:“这就是我的好崽!”

二赖子挥舞着拳头大声道:“好,既然大家都不害怕,我就告诉大家,我们今天是去卖命,因为我们不能不去卖命,因为小鬼子打来了,因为我们要保卫我们的家乡,我们不能让小鬼子践踏我们的国土,不能让我们的亲人遭受小鬼子的欺凌。弟兄们,我们都是羊角卫国队的队员了,羊角卫国队是什么?羊角卫国队是飓风,是能将小鬼子刮到东洋大海的飓风,是一支能打小鬼子的铁军,现在小鬼子打来了,正是需要我们挺身而出的时候,我们不要怕,我们不能怕,小鬼子也没有三头两臂,也是血肉之躯,‘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要我们不怕死,就能打败小鬼子。你们平时练武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打小鬼子吗?你们现在一个对付一两个小鬼子完全没有问题,只要我们不怕死,死的就是小鬼子!但是,我要提醒大家的是,到了战场上,我们既要不怕死,又要沉着冷静不鲁莽,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听到没有?”

大家齐声应道:“听到了!”

二赖子喊了一声:“现在唱《羊角卫国队之歌》,预备——起!”

一百五十人异口同声地大声唱了起来:

前进!

羊角卫国队的弟兄们,

我们是中华儿女,

我们是炎黄子孙,

为了我们苦难的祖国,

为了我们的父老乡亲,

快拿起刀枪,

向着小鬼子冲锋!……

慷慨激昂的歌声直冲云霄,在蓝墨水上游的上空回旋……

歌声甫停,二赖子又是一声大喊:“卫国队!”

众队员齐声吼道:“打鬼子!”

二赖子一挥手:“出发!”

在毛栗屋场亲人们的殷殷目光中,二赖子带着新组建的羊角卫国队昂首阔步奔向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