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赖子他们绕了一大圈,这才回到基地。
在基地不见邱正道他们,二赖子问一个新四军战士,战士告诉他说,邱队长和政委接应他们去了。
又过了一会,邱正道他们才回。
二赖子埋怨说:“不是叫你们不去的吗?”
邱正道说:“这么大的事,我们要不去接应心里不踏实。”
二赖子嗤道:“只是杀一个小鬼子而已,有什么不踏实的。”
邱正道笑道:“虽然没有接应到你们,但你们能平平安安回来我们就放心了,快说说,小鬼子将军打死了吗?”
二赖子笑道:“费了老大的劲,不打死怎么对得人住。”
莫若雨说道:“快说说,是谁打死的?怎么打死的?”
赵炼石、廖伟东、欧阳昱都不做声,二赖子见他们三人情绪不高,也没做声,二赖子不说,姚梦琪也就不说。
莫若雨叫道:“怎么,都哑巴啦,难道臭赖子是吹牛,小鬼子将军并没有打死?”
廖伟东看了一眼二赖子和姚梦琪,说:“反正不是我打死的,小鬼子的车遮得严严实实的,我无从下手。”
赵炼石和欧阳昱也说不是他们打死的。
赵炼石还说:“这也怪不得我们,小鬼子的车子遮得密不透风,谁知道小鬼子将军在哪辆车子上,要不是赖子交代不要打草惊蛇,我隔着车窗也能毙了他。”
廖伟东说:“你吹牛皮也不怕吹破,难道你有透视眼?”
欧阳昱笑道:“他只有麻子。”
龙雅静笑道:“他的麻子也是假的。”
廖伟东说:“赖子,你们俩到底是谁击毙的,是如何击毙的?”
姚梦琪就说:“是哥哥击毙的。”
见大家都对这事感兴趣,二赖子只好说:“其实,事情也很简单,只是严格说起来,是我和小妹一起击毙的。”
众人都问是怎么回事。
二赖子就说:“不说你们无从下手,小鬼子将军的车子到了司令部门口,我虽然看见一个穿将军制服的矮胖小鬼子下了车,但立刻就被一大群小鬼子围住了,小鬼子将军矮胖,而四围的小鬼子比较高,小鬼子将军被挡住了,加之我们又离得远,根本就打不到小鬼子将军。”
二赖子说到这里,眼睛四处扫描,姚梦琪说:“哥,你找什么?”
莫若雨却急得跳脚,道:“臭赖子你一口气说完行不行!”
二赖子笑道:“你让我喝口水好不?”
邱正道立刻说:“我这里有水。”
说着,取下身上的水壶递给二赖子,二赖子接过来“咕咚咕咚”连喝几大口,这才抹了抹嘴巴说道:“当时小鬼子将军虽然到了小鬼子司令部门口,但仍然没有放松警惕,簇拥着小鬼子将军向司令部走去,当时我那个急呀……”
莫若雨骂道:“你急个屁呀你个臭赖子!”
二赖子正色道:“当时那个情况,我不急吗?”
大家一想,当时那个情况,换了谁都会着急,只是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结果,小鬼子将军已经被打死了,就是不知道二赖子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是如何处理的,因此,他们都很迫切想知道。
见大家都是一副迫切的神情,姚梦琪笑道:“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二赖子就竖着一根手指头,不紧不慢地说:“其实也没急多久,也就急了那么一秒钟,我就有了主意。”
廖伟东道:“什么主意?”
二赖子看了看大家,笑而不语。
莫若雨一顿脚,骂道:“你个臭赖子就嘚瑟吧,我不听了。”
说完就转身作势要走。
二赖子方才呵呵笑道:“就在小鬼子将军即将进入司令部大门的时候,我叫小妹打那个小鬼子将军身后遮住小鬼子将军的军官,我刚说完,小妹就‘啪’的一枪将那个小鬼子军官撂倒了,我跟着小妹的枪声也是一枪,那个小鬼子将军就见了阎王。”
莫若雨早就停住了脚步听二赖子说结果,却听得意犹未尽,立刻问道:“完了?”
二赖子一摊手:“完了。”
莫若雨说:“这么简单?”
二赖子说:“本来就简单。”
廖伟东鼓着眼睛对莫若雨说:“这还简单?这就不简单了!至少我就做不到。”
赵炼石也在想,这要是换了我,在当时那个情况下,是绝对没有这个急智的。
邱正道佩服地说:“赖子兄弟,你这个人不但本领超群,还机智多谋,在那种情况下,我是绝对想不出这种办法,还很有可能鲁莽从事,把事情弄糟。”
宁庆宇也说:“闾队长果然是大智大勇。”
莫若雨也嗲声嗲气地说:“赖子哥,你真是好样的。”
二赖子赶紧说道:“你快别说了,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莫若雨挨近前去,继续说:“赖子哥……”
二赖子赶紧躲开。
众人都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一个新四军战士跑进来大声喊道:“山下发现大批小鬼子!”
邱正道惊道:“小鬼子是如何知道我们基地的?”
二赖子说:“前几次偷袭,小鬼子并没有追击,我早就觉得不对头,想必是小鬼子派人偷偷跟着我们寻到了这里。”
邱正道说:“现在也只能跟小鬼子拼了。”
宁庆宇说:“现在大批人都去建设基地了,剩下的昨晚折腾了一夜也很疲劳,如何能对抗小鬼子?”
二赖子道:“小鬼子有备而来,我们当然不能硬抗,但也不要紧张,我看就由我们羊角卫国队和昨晚你们组织的那些人负责阻击小鬼子,其余的人收拾辎重往新基地转移,一旦辎重转移完了,我们也往迷魂谷撤。”
邱正道说:“好在我们的辎重已经被前去建设基地的人运得差不多了,否则就麻烦了。”
二赖子说:“事不迟疑,宁政委,你赶紧去组织转移辎重的队伍,我和邱大哥去阻击小鬼子。”
宁庆宇答应一声去了,二赖子和邱正道带着羊角卫国队和昨晚准备打接应的五十个新四军战士立即前去阻击小鬼子。
到了阵地上,就见山下一片褐黄,遍山遍岭都是小鬼子,二赖子道:“大家都躲在避弹洞里,等小鬼子打完炮再出来。”
未雨绸缪,防御阵地和避弹洞是早就修好了的。
二赖子与姚梦琪、莫若雨、龙雅静躲在一个避弹洞里,这是二赖子与姚梦琪特意挖的,为的是能容纳四个人。
二赖子依然让三个女队员蹲在避弹洞里面,自己背对着洞口面对着姚梦琪她们挡在洞口,万一有炮弹落在洞口,也能保护女队员的安全。
没一会,小鬼子就开炮了,“轰隆隆”炮声打破了山野的寂静,惊得大山里的飞鸟野兽四处乱飞乱跑,一颗炮弹落在一只麂子飞奔的地方,那只麂子就飞上了天,然后变成血雨纷纷扬扬洒落一地。
地面像被犁过一样,许多树木熊熊燃烧,火焰冲天而起,浓烟滚滚,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火味。
小鬼子的炮声持续了十几分钟,见炮声停了,二赖子转身跑出洞口大声喊道:“小鬼子要冲锋了,大家快出来!”
小鬼子“哇哇”嚎叫着一边放着枪一边往上冲,羊角卫国队和新四军战士都沉着应战,一枪一个一枪一个,一轮下去,霎时间阵地前就丢下五六十具小鬼子尸体。
尤其是二赖子,亲手操控一挺小鬼子的九二式重机枪,朝着密集的小鬼子群扫射,打得小鬼子哭爹喊娘。
论起射击技术,现在不但羊角卫国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就是新四军战士也大有提高,也有好几个神枪手。
因此,小鬼子的第一轮冲锋没有得到任何便宜,反而丢下一百多具尸体,狼狈地退了下去。
见小鬼子退了,二赖子立刻叫大家躲进避弹洞,因为他知道,小鬼子又会打炮。
果然没多久,小鬼子的炮弹就落下来了。
这次小鬼子足足打了二十几分钟的炮。
炮声甫停,小鬼子就立即发起冲锋,小鬼子来势十分凶猛,而且几乎是倾注了全部兵力。
小鬼子将军的毙命使竹之内惶恐震怒,惶恐的是自己会被送上军事法庭,震怒的是新四军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击毙了前来巡视的将军,因此他要在受到惩罚之前彻底消灭这股新四军,既洗刷自己的耻辱,也能减轻自己即将受到的惩罚。
面对小鬼子的疯狂进攻,虽然二赖子同邱正道商量调整了布局,将人员散开来,但众寡悬殊,在如此多的小鬼子面前,左支右绌,难以抵敌。
好在宁庆宇派人来通知,辎重已经全部转移完毕,在拼死抵抗终于打退了小鬼子的又一轮进攻后,二赖子果断对邱正道说:“赶快撤退吧,迟了就会被小鬼子黏住。”
邱正道立即下令撤退,在小鬼子新一轮炮击的时候,羊角卫国队和新四军撤向密林,在山里转了几个圈子,才向迷魂谷转移。
等到小鬼子再一次冲锋时,羊角卫国队和新四军早已跑得没了踪影。
就是现在的新四军也早已不是当初,要跑路小鬼子只要不是汽车,是追不上的。
这一次小鬼子毫无阻碍地就冲上了新四军的阵地,只是阵地尚在,新四军却不知去向。
只气得竹之内吐血。
竹之内不甘心,命令部队搜索,可新四军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搜素了一天毫无收获,竹之内本想继续搜素,无奈小鬼子军部对他的撤职命令下来了,他只得鸣金收兵。
新四军和羊角卫国队撤退到迷魂谷后,立即进行休整,然后全力以赴投入建设基地的工程中。
整整建设了一个月,基地才全部完工。虽然仍然是木屋,但比起原来的基地,却是大大改善了,不但不会漏雨透风,睡觉还有铺板,铺板是用三角木凳支起来的,避免了战士们睡地铺得风湿病的可能。
而且二赖子根据自己在老家挖掘地道的先例,建议新四军基地也开挖了许多密道,以利于危急时可以随时转移,也便于与小鬼子打游击。
鉴于新四军虽然军事素质大提高,但还远远达不到羊角卫国队那样的程度,因此,二赖子建议开展大练兵,更进一步提升新四军的军事素质。
邱正道还接受了二赖子的建议,从新四军战士中选拔出了五十个军事素质靠前的战士,组成一支武工队,由二赖子亲自训练。
而其他战士的训练仍然由羊角卫国队的队员们担任教官。
二赖子对武工队的训练科目大多是照搬在毛栗屋场训练的那一套,这样大强度的训练对武工队无论是武功、技战术还是体能都能得到很好的提升。
武工队的战士们一个个被二赖子训得像个龟孙子,每天下来,都动都不想动。二赖子训练没有别的招,就是霸蛮,动作不到位不是打就是骂,完全是军阀作风。
一天,一个战士因为真刀对练被砍伤了胳膊,当时就鲜血直冒,痛得躺在地上哇哇大叫,可二赖子走上前去还踢了一脚,骂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受这么一点伤就哭天抹泪的,真没出息!”
宁庆宇是做政治工作的,实在看不过,就说:“闾队长,他
都受伤了你还踢他,这样的训练是很容易损伤身体的。”
宁庆宇其实是轻言细语对二赖子说的,但二赖子十分反感宁庆宇质疑他的训练方法,就问:“那依你说如何训练?”
宁庆宇虽然也懂得一些军事常识,但毕竟不是军事干部,如何知道应该如何训练。他只得说:“训练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得科学一点,”
二赖子很恼火,二赖子骂道:“压他娘的老子好心没好报,还科学一点,这样不科学吗?既然我的不科学那你来吧!”
二赖子撂挑子不干,还叫羊角卫国队的队员们也不训了,准备离开新四军。
这下邱正道慌了,他埋怨宁庆宇说:“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你难道还不了解他的性格?他是个只能顺毛摸不能倒毛摸的人,何况他的训练很有成效,再说他不是我们队伍上的人,你不能拿新四军的条例来要求他,就算他是我们队伍上的人,你也不能当着战士们的面说他破他面子,你这样说他他能高兴吗?”
宁庆宇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后悔自己考虑不周,就说:“那如何办?”
邱正道说:“他虽然是个倔驴子,但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们去诚恳道个歉,应该没问题。”
邱正道与宁庆宇来到二赖子住的木屋,见二赖子和羊角卫国队的队员们都在收拾行装,赶忙趋前拉着二赖子说:“闾兄弟不要生气,我们来给你道歉来了。”
二赖子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谁要你道歉?我受不起!”
宁庆宇也是轻声细语地说:“闾队长别生气,是我方式方法欠妥,还望你原谅。”
二赖子头也不回,
邱正道对二赖子说:“闾兄弟你不能中途撂挑子呀,你看看,在你的训练下,部队的军事素质又有一个飞跃,这些我们都是很感谢的。你别怪政委,他是政工干部,他这是从爱护战士的角度出发,再说战士们练得鲜血淋漓的,未必你心里就不痛?”
二赖子一瞪眼:“痛什么,平时流点血,战时就有可能不丧命,这道理你王八蛋不懂?”
邱正道尴尬地说:“这个我当然懂,只是练得鲜血淋漓的他如何能再练?”
二赖子一瞪眼睛,反问道:“你怎么就知道不能再练?”
当初在大烟冲训练土匪的时候并没有搞真刀对练,因此,邱正道很是诧异,便问:“难道闾兄弟还有什么好办法?”
二赖子道:“我要没办法敢让他们真刀对练?”
邱正道说:“那是什么办法?”
二赖子说:“你还问这些干什么?你没必要知道了。”
邱正道陪着笑脸说:“闾兄弟,看在我们都是好兄弟的份上,你就别生气了,好不?”
二赖子瘪瘪嘴,哼道:“不好!”
宁庆宇也陪着笑脸说道:“闾队长,是我不了解情况乱发言,我给你做检讨,希望你莫跟我计较。”
二赖子气哼哼地道:“我平时训练我的弟兄们就是这样训练的,我的弟兄们没有一个有意见,你们新四军也是我的兄弟,难道我不爱护?他受了伤我心里也不舒服,可他哭个什么劲?男人就要硬气一点,像个女人如何打小鬼子?我是恨铁不成钢,我是希望他们能尽早练好本事,现在流点血算什么,将来在战场上就能少流血、少死人,能够更好地打小鬼子!只是为何到了你宁政委这里就好像是我虐待他们似的,这不是把我的好心当作驴肝肺吗?”
宁庆宇道:“是我错怪闾队长了。”
邱正道是不会让二赖子这个超级教练就这样从自己面前跑掉的,他苦苦央求:“求闾兄弟看在你训练的是一支打小鬼子的队伍份上,原谅政委说话不周全,继续帮我们训练吧。”
二赖子哼道:“不训了,我们马上就走。”
邱正道一听就急了,见二赖子高低不听,只得将目光投向姚梦琪,对姚梦琪说:“梦琪妹妹,请你帮我们劝劝闾兄弟吧。”
姚梦琪在二赖子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现在见一个队长一个政委一个劲的道歉,可二赖子仍然不为所动,心有不忍,就对二赖子说:“哥,你就答应吧。”
二赖子的犟脾气上来了,这时候别人无论说什么他也不会听,但姚梦琪说话他就不同了,他只好不吭声。
姚梦琪见二赖子不说话,幽幽叫了一声:“哥——”
姚梦琪这一声叫,把二赖子叫得彻底没了脾气,他只好说:“好吧,看在我小妹的份上,我们就留下来,只是以后你们再也不能干涉我的训练!”
宁庆宇巴不得二赖子能留下来,连忙说:“放心吧,我们决不会干涉。”
邱正道望着二赖子呵呵笑了起来,二赖子一瞪眼:“你笑个屁呀!”
邱正道说:“好,不笑,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