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食饭:在湖南一些地方,未婚男女偷食禁果和已婚男女的婚外情都叫偷猫食饭。)
已经将小鬼子彻底甩掉了,但摩托跑着跑着竟熄火了。
摩托没油了。
反正已经甩掉了小鬼子,没有了摩托也无所谓,就将摩托弃在路旁。
姚梦琪说:“哥,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二赖子说:“还没脱离危险,等脱离危险了再说。”
天渐渐亮了,站在大路上辨别了一下方向,已经远离了临城,也离台儿庄更远了。
但两人没有直接往台儿庄方向走,因为那样还得经过临城,这不是又往狼窝里送吗?
二赖子说:“小妹,我们翻山吧,这样,小鬼子就找不到我们。”
姚梦琪就说:“好。”
二赖子拉着姚梦琪爬上一座山头,
姚梦琪说:“哥,暂时没危险了,还是处理一下伤口吧,顺便休息一下,我也累了。”
这次姚梦琪是怕二赖子不同意处理伤口,才说自己累了。
二赖子想了想,就拉着姚梦琪坐在一棵树下,让姚梦琪处理伤口。
姚梦琪帮二赖子脱下半边上衣,姚梦琪虽然面对着二赖子的后背,却没来由地羞红了脸,她是看到二赖子那健壮俊美的背肌,心中不禁荡起了涟漪。
在正定那次姚梦琪为二赖子小剑剜弹片时,面对二赖子赤裸的后背,姚梦琪完全不是现在的情形,因为那时候姚梦琪还懵懵懂懂。
随着年龄的增长,再加上原羊角别动队的老队员荤言荤语的熏陶,姚梦琪已初解人事。
顾不得害羞,姚梦琪收摄心神,用心为二赖子治伤。
伤不重,子弹只是擦伤了肩膀头,姚梦琪给二赖子敷上金创药,包扎好了又帮着二赖子穿上衣服。
二赖子转过身子就牵着姚梦琪的手说:“我们休息一下就赶路。”
姚梦琪“嗯”了一声,忽然红着脸说:“哥,你……你是不是……想……摸……”
因为羞涩,后面的话姚梦琪还是说不出口。
原来姚梦琪给二赖子敷药时,抚摸着二赖子的背肌,就想到了两人在横梁上的激情,先是热吻,到后来二赖子在姚梦琪身上乱摸,可环境的限制,二赖子没有得手。
如今脱离了危险,二赖子又牵着自己的手,她就不期然地想到了在横梁上的事,就想,自己喜欢哥哥,哥哥也喜欢自己,自己连命都可以为为哥哥献出,又有什么不能给哥哥的呢?
二赖子一愕,侧脸向姚梦琪望去,见姚梦琪低着头,俏脸飞霞,分外妖娆,心就不禁动了动,“怦怦”跳了起来。
对于男女之事,二赖子早就从羊角别动队那帮老兵油子那里得到了启蒙,而且,又正当血气方刚的年纪,对身边的美人儿也充满了幻想,但他知道轻重,又是个意志坚强的人,这才与姚梦琪没有越雷池一步。
如今听了姚梦琪的话,引得二赖子心潮激荡。二赖子虽然也很想做这件事,但他还是强压下心中的绮念,抚摸着姚梦琪的头发说:“小妹,在横梁上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怪不得小妹,也怪不得哥哥,哥哥喜欢小妹,小妹也喜欢哥哥,我们迟早是要做夫妻的,但现在小鬼子横行,老百姓受苦,我们既然立志要赶跑小鬼子,那就要全心全意。当然,我也很想与小妹亲近,可如果我与小妹现在亲近,万一做下现在不该做的事,到那时,又怎么能专心打小鬼子呢?请原谅我,我不敢做这件事。”
姚梦琪像只小猫一样伏在二赖子怀里,轻声呢喃道:“哥哥,好哥哥,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心中想的只有哥哥一个人,哥哥说向东,小妹绝不向西,哥哥如果想疼爱小妹,小妹就任由哥哥采撷,在哥哥面前,小妹什么都不在乎,哪怕是为哥哥去死。”
二赖子深深感动了。姚梦琪从四岁起就没有离开过自己,一直以来,虽然姚梦琪对自己十分依赖,可姚梦琪对自己的帮助却何其之大,自己要是没有姚梦琪,只怕早就死了。
得此佳人,夫复何求。
百感交集,二赖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摩挲着姚梦琪的头发。
好一会,二赖子方缓缓道:“小妹,你不要什么活呀死的,哥哥要你好好活着,哥哥一定好生疼你,等打跑了小鬼子,哥哥就什么也不做了,跟你回家成亲,过平静的日子。”
姚梦琪抬起头来,含情脉脉地说:“我听哥哥的。”
二赖子再没有说话,让姚梦琪伏在自己的膝盖上,自己则静静地看着姚梦琪。
又过了一会儿,二赖子说:“小妹,时间不早了,我们今天上午一定要赶回去。”
说着,就拉起姚梦琪,两人步下山来。
接连翻过了两座山,两人这才一路问着往台儿庄的方向跑。
这样,即使被小鬼子发现了,也搞不清他们是从哪儿来的。
直到午饭过后,两人才回到台儿庄。
一回到台儿庄,两人就去了31师师部。
李瑞祥一见他们,就问:“你们跑到哪里去了,吕队长说你们出去摸敌情去了,你们摸到了吗?”
二赖子笑道:“你怎么比我还慌。”
从口袋里掏出照相机取出胶卷递给李瑞祥,说道:“快去冲洗下,都在里面。”
李瑞祥拿了胶卷就要出门,二赖子又喊道:“顺便弄点吃的来,饿极了,吃饱了我再详细跟你汇报。”
李瑞祥笑道:“你小子,还拿捏我。”
李瑞祥一会就回来了,与炊事兵一起端来了饭菜,二赖子高兴地说:“不错,还有红烧肉。”
李瑞祥道:“是师座特别交代的,说你们去摸敌情,回来了要好好犒劳犒劳,我才特地吩咐炊事班做的,炊事班费了老鼻子劲才弄到了这么一点点肉,你们这享受比师座还高。”
二赖子道:“虽说有点不敢当,但我们这次还真配享受这一餐。”
“快说说,什么情况?”李瑞祥有点急了,他知道,二赖子这么说,那一定是有重大发现。
二赖子笑道:“你别急,我会说的,还是等师座来了一起说吧,免得到时我又得报告一次。”
李瑞祥知道二赖子脾性,只好说:“那你们快吃饭。”
二赖子就对姚梦琪说:“小妹饿了吧,快吃饭。”
说着,将红烧肉放在姚梦琪面前,又夹了一块红烧肉送到姚梦琪碗里,自己也狼吞虎咽起来。
姚梦琪甜蜜地看了一眼二赖子,将红烧肉填进嘴里,低头咀嚼起来。
二赖子一边吃一边问李瑞祥:“师座哪里去了?”
李瑞祥说:“师座去91旅视察去了,可能是在91旅吃饭耽搁了吧,不过也应该快回来了。”
话刚说完,池峰城走了进来,说道:“我回来了。”
二赖子和姚梦琪一见,赶紧站起来,池峰城摆摆手,笑道:“不必拘礼,快吃饭。”
二赖子笑道:“谢谢师座。”
池峰城道:“谢我什么?”
二赖子笑道:“谢师座为我们开小灶。”
池峰城笑道:“这没什么,你们深入虎穴搞情报,我犒劳你们是应该的,只是闾队长,你去摸敌情,怎么不知会一声?”
二赖子口里包着一口饭,含糊不清地说:“我怕您婆婆妈妈的不让我们去。”
二赖子说得含糊,池峰城听得清楚,笑道:“我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你们去,要是你们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后悔不及。”
二赖子吞下饭,毫不在乎地说:“我们怎会有事,您也太小瞧我们了。”
李瑞祥给池峰城泡了一杯茶,池峰城接过,坐在二赖子和姚梦琪对面,喝了一口茶,说道:“我知道你们本领高强,但也不能随便涉险,好在平安回来了,不说了,你们吃饭,吃完了给我谈谈情况。”
二赖子三两口扒掉碗里的饭,用手擦了一下嘴巴。
姚梦琪说:“哥你怎么不吃了,还有这么多的红烧肉。”
二赖子说:“我吃好了,你少吃点饭,把红烧肉都吃了。”
二赖子有意只吃了三片红烧肉,想让姚梦琪多吃。
“这么多,我怎么吃得了。”捞共就只十几片肉,姚梦琪怎么可能吃不了,她是想二赖子再吃一点。
二赖子说:“吃不了也得吃,谁知什么时候才有得吃。”
望着这对兄妹,池峰城含笑道:“你们兄妹这么友悌,真是难得,姚少校,你哥让你吃你就吃吧,别辜负了他的美意。”
见池峰城这么说,姚梦琪脸一红,只得低着头又吃起来。
李瑞祥又倒来两杯茶,一杯放在姚梦琪面前,一杯递给二赖子。
二赖子接茶吹了吹,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说道:“我们这次去了临城小鬼子濑谷支队的指挥部,偷听了濑谷与小鬼子参谋长的谈话,知道小鬼子已经拟就了一份作战计划,又亲眼见濑谷将计划放进了保险柜,等他一走,我们就潜进了小鬼子指挥部,本想将计划偷来的,又怕小鬼子发现了修改计划,我就偷拍了下来,还偷拍了一份小鬼子大本营的绝密文件,奇怪的是上面只有七个字:‘北动南不动’,当时没时间琢磨,现在想来,只怕是南线的小鬼子是佯动,真正的意图是南守北攻,南线只是牵制,北边的小鬼子才是真正的动,是进攻的主要力量。”
池峰城道:“这个情报早就由我们的一个重要内线传给了我们,也知道了小鬼子的企图,但那时候南线还是很吃紧,因此,我们的力量许多时候只能配置在南线阻击,我会将这一情况汇报到长官司令部,建议李司令长官重新部署,将我们台儿庄的防守作为重点。”
二赖子问:“这个内线是谁?”
池峰城说:“这是重大机密,就是我也不知道,只有李长官知道。”
二赖子道:“我想小鬼子‘北动南不动’一定是将进攻的重点放在北边,因为台儿庄一失,徐州就危险了,徐州一失,武汉就暴露在小鬼子面前,所以,台儿庄一定要重点防守。”
池峰城对李瑞祥说:“胶卷洗出来了叫他们赶快送到师部来,我们要尽快调整部署。”
李瑞祥说:“行,我这就去,赖子你们再坐一会。”
二赖子说:“不了,队里的人一定在为我们担心,我们还是回去吧。”
李瑞祥说:“那我们一起走。”
二赖子看姚梦琪已经放下了碗,可碗里的红烧肉还剩下大半,就说:“小妹你怎么不吃完?”
姚梦琪说:“我吃不下了。”
二赖子知道姚梦琪这是有意的,也知道再劝姚梦琪也是白搭,就说:“别浪费了。”
端起碗三两口将红烧肉扒进了肚子里,对池峰城说一声:“师座我们走了。”
池峰城站起来说:“劳累了一夜,快回去好好睡一觉。”
三人出来,李瑞祥去取照片,二赖子和姚梦琪回到了羊角卫国队。
见二赖子和姚梦琪回来了,众人一颗心落了地。
一见二赖子回来了,莫若雨大骂:“臭赖子你偷偷跑哪里去了,也不带着我!”
二赖子说:“我们去侦察敌情能带着你?”
莫若雨拉着姚梦琪说:“琪妹妹,没遇到危险吧?”
姚梦琪轻声道:“在敌人的心窝里,怎么会没有危险。”
莫若雨钦佩道:“有危险还能够平安回来,你们真了不起。”
龙雅静说:“摸到什么了吗?”
姚梦琪说:“搞到了小鬼子的作战计划。”
“弄到了这么有价值的情报啊!赖子哥,快说说,你们是怎么弄到小鬼子情报的!”莫若雨震惊之余,拉着二赖子高声嚷道。
二赖子笑道:“很简单,把小鬼子的保险柜一弄开,不就拿出来了。”
莫若雨嗔道:“哪有那么简单,你个臭赖子别卖关子了,你快说详细点。”
莫若雨推搡着二赖子,非要他说不可。
二赖子叫道:“哎呀骨头都被你摇散架了,你放过我吧,我累了一晚还没眨一下眼睛皮呢,你让我睡一会好不好!”
莫若雨道:“不行,你是铁打的,迟睡一会打什么紧。”
廖伟东、赵炼石、欧阳昱等也说道:“你就说说吧。”
锤子、雷子、文伢子和楚结巴他们心里也非常希望二赖子能说一说,但他们没说话,只是将崇拜的目光望着二赖子。
吕弘阳道:“大家散了吧,让他们睡一会醒来了再说也不迟。”
二赖子对吕弘阳笑道:“算了,我要不说莫姐姐非把我的骨头拆散不可。”
随即就言简意赅地将盗情报、杀小鬼子、炸油库、抢摩托等经历叙说了一番,听得众人伸出的舌头半天都缩不回去。
他们都在想,这样的险境,换做是他们,定然是有死无生,可二赖子他们两人除了二赖子受点轻伤,竟然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实在是神乎其神。
莫若雨幽幽道:“赖子哥,我这一辈子都离不开你了。”
二赖子一听,立刻轰赶:“说得没边了,都走都走,我要睡觉!”
二赖子倒头就睡,莫若雨骂道:“臭赖子,姑奶奶嫁给你是你的福气,你还拿三捏四的,告诉你,你甩不掉的!”
二赖子蒙着头只当没听见。
吕弘阳轰赶:“都走都走,让他们好好睡。”
等众人都走了,姚梦琪挨着二赖子也躺下了。
这一觉直睡到傍晚,二赖子一醒来吃了点东西就去了31师师部。
一见二赖子进来,池峰城就对二赖子说:“你是来打听战斗部署的吧,让你大哥跟你说。”
李瑞祥就拉着二赖子说:“根据小鬼子的作战计划,师座请示了李司令长官,整个战略部署都调整了,其他的不说,我只说我们台儿庄的部署,我们的任务是布防在运河一线,严防死守,不让小鬼子进窥徐州,在峄县东北山区有隐藏的汤恩伯的20军团拊敌侧背,到时就可以对围攻台儿庄的小鬼子加以聚歼。”
二赖子听了,思索了一会,对池峰城说:“师座,我们的防守不能死呆八板,应该是阵地战与运动战相结合,我认为可以派出一支部队作诱饵,将小鬼子吸引到台儿庄来,到时就可以大干一场。”
池峰城听了,微微颔首,说道:“行,可以派一支骑兵先行探索,再派一支部队跟进,如果遇到小鬼子,就可边打边撤,将小鬼子吸引过来。”
听说31师有骑兵,二赖子大感兴趣,他曾经学会了骑马,就是没在马背上打过仗,不知道骑马打仗是个什么滋味,就对骑马打仗产生了兴趣,有心要去尝试一下。
他笑说道:“师座,你派骑兵也算我一个,让我过过骑兵的瘾。”
池峰城道:“你会骑马打仗?”
二赖子大言不惭地说:“哧,你的骑兵还不一定有我行。”
二赖子的能力池峰城不怀疑,就问:“是你一个人去还是你们羊角卫国队的人都去?”
二赖子笑道:“就我一个人,他们都不会骑马。”
池峰城想了想,反正只是诱敌深入,而且羊角卫国队还在庄内,到时二赖子也会回到台儿庄来,并不影响自己使用羊角卫国队,就说:“行吧,你想去就让你去。”
回到羊角卫国队,二赖子对姚梦琪说了要去骑兵连执行任务的事,姚梦琪一听也要去。
二赖子劝道:“小妹,你虽然会骑马,但还没骑马打过仗,你就不要去了吧。”
可姚梦琪不听,姚梦琪说:“哥哥不是也没骑马打过仗吗?哥哥在哪我在哪,哥哥能去我也能去。”
二赖子苦劝不住,就不再多说,他对吕弘阳说:“我与小妹要去骑兵连执行任务,队里你就多费心照看一下。”
吕弘阳说:“好吧。”
听说二赖子和姚梦琪要去骑兵连,莫若雨也闹着要去。二赖子说:“行,只要你会骑马,只要你不怕从马背上摔下来你就去。”
可是莫若雨不会骑马,更害怕摔下来,只得撅着小嘴骂二赖子。
廖伟东也嚷嚷道:“二赖子你太没名堂了,你一个当队长的,老丢下我们,自己自由散漫,想去哪就去哪。”
二赖子笑道:“你会骑马吗?如果会你就跟我去。”
赵炼石笑道:“他会骑马?马骑他差不多。”
欧阳昱问道:“赖子,你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二赖子打了个马虎眼,说道:“我生来就会骑。”
他可不想把在平汉路上学会骑马的事说出来,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莫若雨说:“你不说一定是心里有鬼。”
二赖子拉着姚梦琪一边走一边说:“有鬼也没有你的鬼多。”
莫若雨追赶着要打二赖子,二赖子拉着姚梦琪飞快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