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桃镇中央广场上，人声鼎沸。
“开盘了开盘了！唐仙子一赔一点二，云圣女一赔十！”
朱小明不知从哪搬来张桌子，扯着嗓子吆喝。
他面前摆着个木箱，玩家们正争先恐后往里扔灵石。
李岩一把揪住他后领：“胡闹什么？”
“前辈，这叫活跃气氛！”
朱小明赔着笑，从怀里掏出个玉简，“您要不要也下注？我这有详细数据分析......”
“滚蛋！”
李岩作势要踢，朱小明麻溜地钻入人群。
广场中央已清出十丈见方的空地。
云清瑶广袖轻挥，一座通体莹白的玉质丹炉凭空出现，炉身雕着九只展翅仙鹤，在阳光下流转着七彩光晕。
“天音阁的‘九鹤朝阳炉’！”
紫霄派陆明远失声惊呼，“据说能提升三成成丹率！”
云清瑶唇角微扬，指尖轻点丹炉。
炉盖应声而起，一股清冽药香弥漫开来。
唐柳晴这边却毫无动静。她正蹲在地上，与糖醋排骨和赤焰低声交谈。
三人面前摆着几个金属部件，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唐师妹若是没有趁手法器，我可以借你一座普通丹炉。”
云清瑶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唐柳晴头也不抬：“多谢云圣女好意，不过......”
她手指在某处轻轻一按，金属部件突然“咔嗒”组合，眨眼间变成一座半人高的方形装置。
通体银灰，表面布满细密的灵纹，正面是透明的水晶观察窗。
“这是什么鬼东西？”玄天宗圣子萧云澈皱眉。
“全自动灵能炼丹仪型。”
糖果很甜骄傲地挺起胸膛，“我们科研组花了两个月才调试成功！”
云清瑶面色一沉：“炼丹讲究的是心与炉合，岂是这等死物能替代的？”
“开始吧。”
唐柳晴轻声道，手指在控制面板上轻点。
装置内部亮起柔和的蓝光，一排指示灯依次闪烁。
李岩走到两人中间：“比试规则很简单——同时炼制凝露丹，以成丹速度和质量定胜负。”
他袖中飞出两支玉简，“丹方和材料完全相同，请查验。”
云清瑶神识一扫便颔首同意。
唐柳晴却将玉简贴在炼丹仪某处，仪器发出“滴”的一声。
“她该不会连丹方都要机器读吧？”一位圣女嗤笑道。
围观的圣子圣女们哄笑起来，玩家们却纷纷掏出小本本记录。
“准备——开始！”
李岩话音未落，云清瑶已翩然跃起。
她袖中飞出七道流光，正是炼制凝露丹所需的七种灵材。
每株药草都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分毫不差地落入丹炉相应位置。
“好漂亮！”有玩家惊呼。
云清瑶双手结印，丹炉下方腾起淡紫色火焰。
她指尖轻弹，炉中药材开始缓缓旋转，药香渐浓。
反观唐柳晴这边，她只是将材料一股脑倒入进料口，按下几个按钮。
炼丹仪发出轻微的嗡鸣，观察窗内突然亮起七色光芒，药材被无形的力量精准分类。
“温度稳定在368度，湿度42%，灵气浓度......”
糖醋排骨盯着仪表盘念叨。
“花里胡哨。”陆明远撇嘴，“炼丹最重要的是修士对火候的把握，这等死物怎能......”
他话音未落，唐柳晴的炼丹仪突然“叮”的一声，顶部的排气孔喷出一缕白雾。
观察窗内，七种药材已经融合成一团晶莹的液体，正在快速旋转浓缩。
“怎么可能？！”萧云澈猛地站起，“这才一刻钟！”
云清瑶显然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眉头微蹙。
她突然变换手印，丹炉下的火焰由紫转青，炉身九只仙鹤竟似活过来般开始游动。
“她加速了。”李岩低声道。
他能感觉到云清瑶加大了灵力输出，这虽然能缩短炼丹时间，但对控制力要求极高。
广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注视着这场传统与创新的对决。
“滴——丹药成型中。”
唐柳晴透过观察窗，能看到十二颗浑圆的丹药正在成形，表面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云清瑶额头已见细汗。
她突然咬破指尖，一滴精血落入丹炉。
炉中药材融合速度骤然加快，但药香却出现了一丝紊乱。
“她心急了。”唐柳晴轻叹。
“叮！炼丹完成。预计品质：上品。”
随着机械音响起，唐柳晴按下取丹键。
十二颗晶莹剔透的凝露丹滚落出来，每颗表面都有天然形成的云纹。
几乎同时，云清瑶的丹炉也发出一声清鸣。
她衣袖一挥，九颗丹药鱼贯而出，在空中排成一线。
丹药色泽稍暗，但药香更为浓郁。
“成丹数量和质量都是我赢了。”唐柳晴平静地说。
云清瑶脸色煞白：“你这......这不叫炼丹！”
“这叫进步。”
赤焰突然插嘴，“我们用三个月做了三百次实验，发现凝露丹的最佳炼制参数是......”
“住口！”
云清瑶厉声打断，“炼丹是艺术！是千年传承！岂能被你们用这些......这些......”
“数据？科学？”糖醋排骨歪着头问。
广场上爆发出玩家们的欢呼声，有人甚至抛起了帽子。
而圣子圣女们则面色阴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
李岩走到两女中间：“比试结果很明显了。唐柳晴用时更短，成丹更多，品质也......”
“我不承认！”
云清瑶突然抬手，一道灵力直射唐柳晴的炼丹仪。“轰”的一声，仪器被炸得四分五裂。
玩家们惊呼起来，唐柳晴却纹丝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云清瑶。
“你怕了。”
她轻声道，“怕改变，怕被超越，更怕......”
她的目光落在云清瑶腰间的青玉环佩上，“怕面对过去。”
云清瑶瞳孔骤缩：“你知道什么？”
“比你想象的多。”
唐柳晴从怀中取出自己的青玉，两块玉在阳光下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云清瑶的那块缺了一角。
围观的人群开始骚动。
李岩敏锐地注意到，唐柳晴的手指在微微发抖——她的旧伤怕是又发作了。
“诸位！”
李岩提高声音，“今日比试到此为止。仙桃镇准备了宴席，请......”
“不必了。”云清瑶冷冷道，“我们走。”
她转身的瞬间，李岩分明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水光。
九只灵鹤腾空而起，载着圣子圣女们远去，只留下一地狼藉和议论纷纷的人群。
“前辈！我们赢了！”朱小明兴奋地跑来，“您看到那些圣子圣女的脸色了吗？跟吃了......”
“闭嘴。”李岩低喝，转向唐柳晴，“你怎么样？”
唐柳晴摇摇头，却突然身子一晃。
李岩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触手一片冰凉。
“送我回去......”她气若游丝，“别让玩家们看见......”
李岩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在玩家们发现异常前迅速离开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