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疯子

怎么办？

艾伦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第一次迎来了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态，他焦急地在仓库的二楼来回踱步，思考着解决问题的方案。

突然，他心有所感，金色的认知之书在他的眼前缓缓打开，羽毛笔记录的内容逐渐抚平了他内心的焦急。

艾伦紧紧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的嘴角微微翘起——

他并不讨厌这样的惊喜。

............

格林赫尔疯人院内，医生办公室里。

达斯特.古德里安悠然自在地喝着手中的咖啡，他的心情十分美妙。

10分钟之前他刚刚服下观众魔药，彻底步入了超凡的行列。

今天，在恶龙酒馆的门外距离一公里的集市上，他带回了一个有精神病的疯子。

恶龙酒馆的老板斯维因愿意为这个有精神病的疯子支付在格林赫尔疯人院内的全部费用，这让达斯特.古德里安今天小赚了一笔。

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达斯特.古德里安的嘴角微微翘起，他将手中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慢慢踱步到窗户前看向窗外，开始感受观众魔药给他带来的变化——

窗外，一个陌生男子的身影正坐在树下，这是一位年轻的男子，一位脸色苍白的年轻人，他穿着破旧的亚麻衬衣和劳工阶层特有的蓝灰长裤，一头黑发蓬松而又杂乱，此时正双眼呆滞地细细呢喃着什么。

除了属于精神病的疯狂，什么都看不出来。

达斯特.古德里安摇摇头，向着屋内走去，作为一名刚刚接触超凡的人，许多与超凡有关的逸闻他都不曾了解。

............

胡德.欧根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踱步着，仿佛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突然，房间的窗户被敲响，胡德.欧根迫不及待地打开窗户，一道纤瘦而又匀称的身影翻窗而入。

“怎么样？”胡德.欧根看向来人，看向兰尔乌斯，出声问道。

“小事一桩。”

兰尔乌斯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得意地扬了扬手上黑色封皮的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将它递给了胡德.欧根：

“你要不要看一看？”

那个疯狂的怪物让兰尔乌斯直到现在对这本笔记还心有余悸，他决定让胡德.欧根先试验一下这本笔记的安全性。

毫不知情的胡德.欧根将笔记直接接过，翻开笔记开始细细地阅读起来。

古老的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秘密与资料让他如痴如醉，在毫不知情地被污染之后，他将笔记还给了兰尔乌斯：

“根据我对安提哥努斯家族的了解，这本笔记应该是真的。”胡德.欧根露出略微有些诡异的笑容，作为一名序列7的心理医生，目前他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维持语言和举止的正常。

这本笔记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危险嘛......

兰尔乌斯接过笔记默默放在床头柜上，保险起见，他还是不愿意阅读这本笔记上的内容。

先在疯人院里面休息一晚，明天就将笔记带过去交给西里斯先生吧......

走到床边，兰尔乌斯这般想着，突然，他发现疯人院住宿楼的窗外多出了一道陌生的身影——正是那位达斯特.古德里安医生之前观察的年轻人。

“这是谁？！”兰尔乌斯猛然惊觉，“他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从窗户进入了这间房间？！”

“没事，我已经用我的能力检查过了，这就是一个疯人院里面平平无奇的疯子。”胡德.欧根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他今天刚刚入院，对一切都还不了解，一整天都在那棵大树底下喃喃自语。”

但愿如此吧......

不再留意窗外的这位疯子，兰尔乌斯径直躺下准备休息，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安静地躺在床头柜之上。

深夜，绯红的月光照入宁静的格林赫尔疯人院，格林赫尔疯人院几乎所有人都沉入睡眠之中。

除了一人，那位今天刚进入疯人院的年轻疯子，依旧在树下念诵着杂乱的呓语。

当几乎一切完全的归于沉寂之后，念诵的声音戛然而止，这位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嘴角突然扬起一抹微笑，灵感的指示告诉他此时最利于行动。

他从怀中拿出几个金属小瓶，细细闻了闻里面放着的对应精露，迈步向着疯人院的宿舍走去。

最近这段时间，他，阿德米索尔，没能完全掌握《神秘学溯源与纲要说明》里面的所有内容。

然而，“怪物”阿德米索尔却凭借自己多年直面恐怖存在的经历，以及他被认知之书再次加强的恐怖灵感，掌握了各类仪式魔法的核心精髓！

宿舍门前值班的安保人员此时正打着哈欠，看到阿德米索尔前来，连忙恭敬而又慌张地让出一条道路——这年头没人想招惹一个能疯一整天的精神病。

绯红的光晕在宿舍内弥漫，阿德米索尔沿着楼道一步一步向上走去，他从怀中抽出一把银制小刀，并让灵性包裹小刀与全身，形成一道隔绝声音的薄膜。

阿德米索尔的身体微微颤抖，这是他第一次尝试仪式魔法，尽管许多仪式魔法的细节他仍未记住，然而阿德米索尔毫不在意——

依循灵感行事的“怪物”从不需要万全的准备。

无声地来到胡德.欧根与兰尔乌斯所在房间的门口，阿德米索尔拔开金属小瓶的瓶塞，令人心安的香气弥漫开来。

仪式魔法本质上是面向神灵的祈求，利用神明喜爱的物品，祈求神明降下自己的力量。

就算作为被认知之书庇护的存在，贸然使用仪式魔法，也必然会引来所祈求的、神明的注视。

神明或许无法看清使用者的样貌，但是神明却可以知道仪式魔法举行的时间以及地点，并进一步简单推算出仪式魔法使用者的身份。

作为一个经常由于高灵感看到不可见事物的“怪物”，阿德米索尔一直清晰的知道这一点，然而他还是带着仪式魔法所需的所有材料来到了此处，脑中灵感的启示让他成为了一只遵循直觉的野兽。

当阿德米索尔举起灵性包裹的银质小刀时，他的瞳孔突然骤缩，脑中的灵感轰然喷发：

赞美至高无上的主，赞美命运......

阿德米索尔嘴角翘起，他将怀中地下黑市购买的沉眠符咒取出，点燃安神的香薰，并倒出些许安神的纯露......

阿德米索尔正在使用自创的仪式魔法扩大沉眠符咒的效果，他小心翼翼地用灵性之墙包裹自己的身体，避免自己受到沉眠符咒的影响。

绯红的月光下，格林赫尔疯人院的人们陷入深沉的睡眠之中。

兰尔乌斯枕边的床头柜上，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已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