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老尼尔的回归

啊！

一声惊呼过后，克莱恩于睡梦中惊醒，绯红的月光洒入房间，他的后背湿润而又粘稠。

空气中依旧漂浮着纯露的芬芳，纸上为了占卜所画的星盘被他无意识地撕成了碎片......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克莱恩，出什么事了？”

门外传来梅丽莎试探性的询问。

“我没事，梅丽莎。”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克莱恩笑着回答道。

“你先开门。”

克莱恩无奈的将门打开，梅丽莎绕着克莱恩打量了一圈，“真的没事？”

“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克莱恩笑着摆摆手。

“什么味道，好香啊——”

“好啦好啦，快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吧？”克莱恩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梅丽莎向着房间推去。

“克莱恩，你说清楚......”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梅丽莎，克莱恩将脑袋深深地埋在枕头内，一边摆动双脚，一边开始整理白天的经历以及晚上占卜的梦境：

黑色封皮的笔记；

笔记内诡笑的愚者画像；

无形而又无声的注视......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克莱恩感觉自己的灵性感知被纷繁复杂的经历拧成了一团乱麻，难以找到突破口。

咚咚咚！

克莱恩再次抬头，绯红的月光下，队长邓恩轻敲着窗户，他身穿黑色风衣，目光毫无波澜，神色沉稳而又看不出喜悲，嘴角却挂着淡淡的微笑。

队长这是有多热衷于扮演梦魇啊......克莱恩深吸一口气，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邓恩队长轻扶礼帽，带着镀金手杖跳入房间之内。

“怎么样，有收获吗？”邓恩深吸一口气，纯露的芬芳安抚着他的神经。

“太乱了，我暂时理不清线索......”

“梦境中黑色封皮的笔记与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的相关描述惊人的一致。”邓恩斟酌着开口道，“希望这能对你有所启发。”

“你可能需要尽可能清晰地回忆逮捕巴库斯的事件，寻找自己内心在何时产生过似曾相识的感觉......”

似曾相识的感觉......克莱恩开始冷静地将白天感受到的无形注视与夜晚的占卜梦境联系起来。

进屋时来自背后的注视；

梦境中通向对面的斑驳房门......

克莱恩猛然从床上跳起，他的灵感直觉在此刻变得无比坚定：

那是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它一直在绑匪对面的房间里注视着我！

.............

第二天，黑荆棘安保公司内，窗外的阳光格外耀眼。

邓恩的办公室内，克莱恩重述着自己的发现：

“......由于黑夜女神的隐秘力量受到了干扰，我无法从巴库斯妻子的占卜梦境中获得足够清晰的启示。”克莱恩摊开双手，“但是至少我能确信当时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就在对面。”

“看样子你和那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存在着某种宿命的羁绊啊......”

“女神在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我了解占卜！你们一定——”

“闭嘴！你已经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一上午了！”老尼尔面色涨红地打断了伦纳德的调侃，在心理医生的治疗下他的状态已然好转。

“哈哈哈哈，没办法，实在是太好笑了——”伦纳德没心没肺地继续挖苦道。

“你这小子——”

老尼尔忍不住对伦纳德开始上下其手，邓恩抚着前额连连摇头，嘴角却在不知不觉间微微翘起——他并不讨厌这样的喧闹。

“总之，现在我们需要组织人手前去调查。”邓恩轻咳几声打断了伦纳德与老尼尔之间的嬉闹，“科恩黎看守武器库，老尼尔、弗莱、我还有克莱恩去回收笔记。”

“好的，队长！”

“我呢我呢？”

艾伦举手示意自己目前没有工作需要完成。

“艾伦的话，我想想......”邓恩手指轻点眉间，“你负责将兰尔乌斯的赔偿金还给他们的投资人，以及安抚梅高欧丝小姐的情绪。”

“安抚梅高欧丝小姐的情绪？”艾伦疑惑地问道，而事实上邓恩的安排与他刚刚植入的想法完全一致。

“没错。”邓恩的表情有些无奈：“我们给梅高欧丝小姐说明了情况，并给她看了所有证据，可她依旧拒绝相信兰尔乌斯是一个诈骗犯的事实。”

真是可怕的爱情......

克莱恩暗自咂舌，兰尔乌斯真是害人不浅。

“听起来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呢。”艾伦打了一个响指，嘴角微翘：“没关系，交给我吧！”

如今因斯.赞格威尔的视线已经被克莱恩完全吸引，现在正是将梅高欧丝小姐从泥沼中拉出的大好机会......艾伦暗自想道，这样一来，因斯.赞格威尔让邪神子嗣降临的打算将初步宣告破产。

克莱恩一行人走下楼去，隶属于值夜者的双轮马车此时正处于空闲状态，伦纳德一个翻身坐在了马车夫的位置上，车厢内，克莱恩、老尼尔与邓恩、弗莱相对而坐。

“听说你最近占卜和仪式魔法都学习得不错？”老尼尔看着克莱恩眼神微眯，克莱恩的第一次占卜令他印象深刻。

“主要是根据手稿与笔记进行实践，多亏了占卜家的特殊。”克莱恩哈哈一笑，想要将此事一笔带过。

“哦？是吗？我记得我的手稿上——”

老尼尔的所有实验材料已被黑夜教会全部没收，就连房屋也被伪造成意外彻底烧毁。

现在的老尼尔被禁止任何形式的实验研究，只允许在值夜者的监督下使用简单的仪式魔法。

老尼尔絮絮叨叨地评说着克莱恩的占卜与仪式魔法存在哪些不足，但他的眼里却深埋着浓烈的感激之情——如今他已经深切地认识到自己被隐匿贤者污染到了何种程度。

............

佐兰特街的月光咖啡馆内，艾伦微笑感谢着老板赠送的咖啡。

太难缠了......

轻抿一口咖啡，艾伦不禁苦笑着摇摇头，劝说梅高欧丝小姐的难度远超他的想象。

自穿越以来，这是艾伦第一次体会到“暗示者”的无力，为了让梅高欧丝小姐彻底相信兰尔乌斯是一名诈骗犯，他的灵性已然近乎枯竭。

特莉丝此时应该已经到达廷根市了，需要想办法监控他的相关行为；

西里斯以及海纳斯已经知道了我值夜者的身份，需要在这一前提下对兰尔乌斯进行进一步暗示；

因斯.赞格威尔的故事可能会发生改变，我需要密切关注每一个人的动向；

下一场塔罗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不知道阿杰尔和奥黛丽有没有收集到我需要的材料......

啊，脑袋痛起来了。

艾伦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起身向着公寓走去——

今天的艾伦感觉有些疲惫，或许他的睡前阅读时间可以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