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街的晨雾裹着药香漫进青霄阁时,林墨寒正跪在测灵殿的阴阳鱼眼石上。昨夜嵌进胸口的冰晶化作北斗状瘀痕,随执法长老的叱问忽明忽暗。
“说!何时偷学的移星换斗诀?“赤焰鞭梢点在他颈侧,灼出焦痕。南宫清玥绣着星纹的裙裾拂过鎏金地砖,在长老即将落鞭的刹那冻住鞭身。
“且用南宫家点星术验他灵根。“她指尖凝出冰刃划破掌心,血珠悬成七曜阵,“若真是奸细,冰魄剑自会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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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铺后院的晒药架突然倾倒,小豆子盯着测灵殿方向的天空比划:“水...晶...裂...“正在称量朱砂的掌柜猛然抬头,药秤上的铜钱叮当坠地——测灵殿穹顶的二十八星宿浮雕正渗出黑血。
“要变天。“老茶头拎着空茶壶踱进药铺,袖口抖落的茶叶在柜台拼出凶卦。小豆子突然抓起艾绒塞进鼻孔,掌柜这才发现空气里飘着极淡的曼陀罗香。
测灵殿内,南宫清玥的血阵已罩住测灵水晶。当林墨寒的手掌贴上冰晶表面时,朱雀街上所有水井同时沸腾,芸姑绣庄晾晒的月华纱无风自舞,金线绣的星轨竟与水晶内的光流同步流转。
“火木双灵根?“执事长老盯着水晶里的青红雾霭嗤笑,“这等资质也配...“话音未落,水晶突然爆出蛛网状裂痕,林墨寒心口的北斗瘀痕骤然化作实体星图,将整座测灵殿映成星空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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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宝斋顶层的慕容昭转动着玉核桃,看着水晶炸裂的强光穿透窗棂。他袖中滑出半截冰晶步摇残片,与楼下绣庄飘来的金线在空中交织,竟在测灵殿穹顶拼出三百年前的星陨场景。
“竟是双魂同体。“南宫清玥的冰魄剑自行出鞘,剑穗上的玄冰玉坠映出两个重叠的身影——今世布衣少年与前世玄衣魔尊。她忽然按住发间步摇,缺失的冰晶处传来刺痛,恍惚看见自己将剑刺入林墨寒心口的画面。
赤焰鞭突然暴起发难,却在触及星图时熔成铁水。林墨寒周身盘旋的星子没入地砖,测灵殿地面浮现巨大的血色命盘,天枢位赫然是慕容世家的族徽。
“好毒的算计。“老茶头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泼出的隔夜茶在门槛凝成“弑“字,“曼陀罗混着离魂散,这是要测灵还是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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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子冲进测灵殿时,怀里的药杵正发出蜂鸣。他拽着林墨寒的衣角疯狂比划,唇语读出来竟是:“水晶浸过蛇藤汁!“南宫清玥剑尖挑碎残存的水晶碎片,紫黑色液体渗入星图,将天璇位的星辰染成剧毒。
“慕容家好大的手笔。“百里红妆的冷笑从屋梁落下,她指尖燃着的火苗正与星图毒辉相抗,“连测灵殿的玄晶都能动手脚,看来...“话音未落,林墨寒突然呕出黑血,心口星图倒转,测灵殿穹顶的星宿浮雕轰然坠落。
南宫清玥飞身扑救的刹那,冰魄剑与星图共鸣激荡。两人相触的掌心绽出冰火太极,将毒液蒸成漫天紫雾。雾中浮现慕容昭的虚影,折扇轻摇间,测灵殿四十九盏长明灯同时爆裂。
“星移斗转,好戏才开场。“他的声音混在琉璃碎雨中,“这份测灵大礼,可还称心?“
测灵殿内紫雾翻涌,南宫清玥的冰魄剑骤然嗡鸣,剑身映出林墨寒苍白的脸。他胸口的北斗星纹如活物般蠕动,将渗入的毒液逼成细密黑珠,滚落在地时竟蚀穿青砖。
“屏息!“百里红妆旋身甩出火袖,赤炎如龙卷般裹住毒雾。火焰与冰魄剑的霜气相撞,炸开的冰火雨中,慕容昭的虚影轻笑着消散:“南宫家的冰,赤炎谷的火,倒是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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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忽起骚动,药铺掌柜捧着龟裂的铜秤闯进来,秤盘上的朱砂无风自燃。“曼陀罗混了鸠羽草!“他嘶声喊道,“这毒沾肤即入髓!“话音未落,执事长老突然扼住喉咙,指缝间渗出紫黑黏液。
小豆子猛地扯开林墨寒的衣襟,北斗星纹正将渗入的毒素聚向天枢位。他掏出银针疾刺星纹七穴,每落一针便有毒血从星位激射,在穹顶绘出残缺的魔界舆图。
“原来如此。“老茶头用茶渍在殿柱上勾勒,“慕容家是要用你的血开魔门啊!“
南宫清玥剑尖倏转,冰魄剑气冻住正在成型的血图。玄冰玉坠突然迸裂,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三百年前的同个位置,玄衣魔尊的血也曾在此绘出相同图案。
“你究竟...“她剑锋微颤,抵住林墨寒心口星纹。冰魄剑感应到魔气,剑穗上的玉铃叮当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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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宝斋方向传来震天轰鸣,芸姑绣庄的月华纱漫天飞舞。金线绣的星宿突然离布而起,在测灵殿上空结成封印阵。小豆子咬破手指在朱砂中搅动,突然蘸血在林墨寒后背书写上古驱魔咒。
“忍着!“他额角青筋暴起,血咒触及星纹时发出烙铁淬火般的声响。林墨寒嘶吼着撞向殿柱,裂纹中渗出的黑血竟与星纹共鸣,将整根盘龙柱染成墨色。
百里红妆突然甩出火链缠住林墨寒腰身:“这小子我带走了!“赤炎顺着星纹蔓延,竟在皮肤上烧出凤凰图腾。南宫清玥的冰魄剑横斩火链,冰火相激的爆炸震碎所有窗棂。
“他是我南宫家要保的人。“她发间步摇缺失的冰晶处泛起幽蓝光晕,“三百年前犯的错,不会再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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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昭的真身此刻正站在八宝斋顶层的观星台,脚下是用琉璃碎片拼成的命盘。他望着测灵殿方向冲天而起的冰火光柱,折扇轻点虚空:“魔尊归位,也该让那些老东西醒醒了。“
扇面浮现七十二道星轨,其中三道正悄然转向。药铺地窖里沉睡的三百具冰棺突然震动,棺盖上慕容家徽记亮如血眸。朱雀街所有水井同时干涸,井底浮出刻着星纹的青铜匣。
测灵殿内,老茶头突然揪住药铺掌柜的衣领:“你家的千年石髓呢?快拿来镇毒!“掌柜哆嗦着从怀里掏出玉瓶,瓶中液体却已变成紫黑色——早在三日前,慕容家的人就换了库房的钥匙。
“晚了。“百里红妆突然轻笑,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的火凰纹,“赤炎谷地脉昨夜就断了,你们还没闻到硫磺味么?“
林墨寒在剧痛中恍惚看见,自己心口星纹正与地脉裂痕同步延伸。当他握住南宫清玥持剑的手时,冰魄剑突然哀鸣,剑身映出的不再是两人倒影,而是三百年前星陨之夜的漫天血雨。
测灵殿的琉璃穹顶轰然坍塌,碎成千万片星芒坠向朱雀街。林墨寒胸口的星纹骤然收缩,将漫天毒雾鲸吞般吸入体内。南宫清玥的冰魄剑抵在他喉间,剑穗玉铃却突然炸裂,冰晶碎片在空中凝成三百年前的婚书残页。
“杀了我...“林墨寒嘶哑低语,星纹边缘开始蔓延血色藤纹,“趁我还能控制这具身体。“
百里红妆的火链突然缠住南宫清玥手腕:“舍不得?不如让给我赤炎谷炼成火傀!“赤炎顺着手腕窜向心脉,却在触及冰魄剑时凝成玄冰。绣庄飘来的月华纱裹住二人,金线星轨竟与林墨寒的星纹共鸣,在殿内投射出浩瀚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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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宝斋地窖的三百冰棺同时开启,慕容昭折扇轻挥,棺中傀儡的眼眸亮起星纹。药铺掌柜突然抽搐倒地,怀中的千年石髓瓶滚落,液体泼洒处生出黑色曼陀罗花海。小豆子扑向花丛,却被藤蔓缠住脚踝,腕间浮现与林墨寒相同的星痕。
“原来都是祭品。“老茶头摔碎茶壶,瓷片割破花藤流出的竟是毒血。他蘸血在墙面疾书,卦象显示“星陨魔醒,情劫破局“,最后一笔未落,整面墙轰然倒塌,露出地底涌动的熔岩。
南宫清玥的步摇突然离髻飞旋,缺失的冰晶从林墨寒心口破体而出。冰晶裹着毒血悬在半空,映出慕容昭冷笑的脸:“多谢南宫姑娘,这最后一块阵眼终于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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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街的青砖逐块翻起,露出下方刻满星纹的青铜地脉。百里红妆腕间的火凰纹突然离体,化作烈焰凤凰冲入熔岩。赤炎谷方向传来震天凤鸣,七十二道火柱冲天而起,在空中拼成与林墨寒星纹完全相同的图腾。
“以魔尊血脉为引,赤炎地火为媒...“慕容昭的虚影在火海中膨胀,“这天魔降世阵,诸位可还满意?“
林墨寒突然暴起,星纹化作锁链缠住南宫清玥的冰魄剑。剑锋刺入胸膛的刹那,毒血凝成的曼陀罗花海骤然怒放,每片花瓣都映着两人前世的诀别场景。小豆子挣扎着抛出药杵,砸碎的花蕊中飞出无数带火的星子,将青铜地脉烧得通红。
“就是现在!“老茶头将茶壶残片掷向熔岩,泼出的陈年茶垢竟化作青龙虚影。南宫清玥咬破舌尖,精血染红的冰魄剑终于挣脱星纹束缚,剑光劈开火幕时,露出阵眼处三百童男童女的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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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红妆突然逆转功法,火凰哀鸣着撞向地脉。赤炎与玄冰相撞的冲击波中,林墨寒抱住南宫清玥滚入阵眼。星纹触到冰雕的瞬间,三百孩童胸口同时浮现北斗胎记。
“原来都是容器...“南宫清玥的冰魄剑突然脱手,插入阵眼核心的玄冰玉髓。玉髓裂开的刹那,慕容昭的狂笑戛然而止——玉髓中封着的竟是他的本命元神。
林墨寒胸口的星纹突然离体,裹着毒血凝成魔剑。他握住剑柄的瞬间,前世记忆如洪流席卷:“清玥,这一世换你杀我。“
冰魄剑却突然调转剑锋,南宫清玥握着剑柄刺入自己心口。溅出的心头血染红星纹,魔剑哀鸣着碎成星尘:“三百年前你为我堕魔,这次换我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