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弥漫,层层沸腾的蒸汽连带着与之交相辉映。
枯树林内。
叶晖潜伏在角落里,后颈发凉,谨慎的观察着周遭的环境。
自己并未在场内瞧见过丝毫宗派子弟的身影,唯一看到的也不过只有一口正在熊熊燃烧的铁炉以及堆积着妖兽骸骨的尸堆罢了。
但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却是越演越烈,格外真实,令他甚至冷不禁的途生起阵阵鸡皮。
短暂的停留。
待叶晖重新观察几番过后,于是窃窃的转移了潜伏的地点,期间依旧保持着沉寂的气机。
他此刻趴伏在原地。
双目张望,神色颇有些凝重的打量着四周的一举一动,阵阵迷雾漂浮,却反是未从中观察到任何人的踪迹,真是见了鬼了。
可即便如此,叶晖眉头依旧保持着紧皱的模样,在其的感知上,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却并没有离去…
下一刻,
他便突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气息正逐渐向其接近…是身后的位置!
可等到他迅速起身,连带着摆出对敌的姿态时。
未曾想,却反是看到一抹亮眼的屎黄色正迈着短小的四肢向他奔来。
感受到对方的气息,竟然于方才那道在暗中窥视自己的气息相互重合。
叶晖嘴角抽搐,僵硬的笑了笑:“你这厮小兽,平白吓了我两次。”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要是因为你引的我行踪再次暴露,小心我拿你下酒。”
叶晖缓和下情绪,将这跑来的“小土狗”顺手抱入怀中。
焦黄色的妖兽吐着舌头,用力舔了下他的脸庞,随即发出几道闷吼,其并没有听出对方话语间的意思,只是一味的晃动着其短小无力的尾巴。
而在叶晖的视线内,赫然便发现其尾椎处那断裂的伤痕。
他嘴角上扬,为此感到好笑:“伤成这样,还到处乱跑,真不知道该不该说你心大啊。”
本想报复它的叶晖在注意到其伤势的刹那间反是随手掏出些许丹药放置在手中。
虽然被这厮有所耽误,但他同时也不忘向铁炉的方向赶去。
他一边迈步向前,一边连带着将手中的丹药喂至给怀中的小兽。
伴随着道道咀嚼声的响彻,不多时,叶晖本人也终于来到铁炉的跟前位置。
“就是这铁炉里炼制的物件能够控制妖兽?”
他透过铁炉的坑洞向内看去,便转而看见不少不知是什么形状,似圆又夹带着些许棱角的不规则丹药在内部逐渐凝实。
而此刻正向外挥散而出的药草味,又一时间不免令他感觉到了呛鼻。
没想到躺在他怀中的小兽反是在随着自己逐渐靠近铁炉的霎那间,转而眼神变得游离了起来,就仿佛被人强灌了数斤烈酒那般头脑昏沉…
“只对妖兽有所效果吗?”
叶晖身形闪动,迈步后退间将怀中的妖兽放置在不远处的树荫下,随即再次来到铁炉跟前。
这内部所凝练的丹药威力惊人,单是让妖兽嗅上一口,便可以令其神态变得浑浑噩噩。
倘若真完全练成,不敢想又该会是何等恐怖的效果,只怕是会真如那八长老口中描述的那般,会制造出一场空前浩大,即便是镇北王坐镇也无能为力的妖潮。
“……”
叶晖直感一阵冷汗,索性自己等人发现及时,不然的话,真不知道会有何等灾难会降临在这北境之地上。
他摆正神色,正欲将其在此摧毁,不曾想,脑海之中便莫名其妙的出现一道灵光。
“宗派之人能借此控制妖兽从而发动妖潮…”
“没道理我们不行的吧。”
叶晖的手掌作势收回,又回到方才那副打量的模样,看着眼前汹汹翻涌的炉火,自问道:“既然宝袋内别有一处空间,那不知可否将这铁炉一并收入进去呢?”
念及于此,他取出宝袋,于是气血波动间转而将袋口敞开:“先尝试一下,倘若实在不行的话,再将它毁掉也不迟。”
伴随着一阵空间的扭曲,竟眼前是凭空出现一片空地。
叶晖嘴角上扬,掂量着手中重量毫无增加的宝袋:“还真可以啊。”
铁炉收进的瞬间,甚至于连带着将其下的柴火竟也一并收入了袋中。
原本他还担心会因为火苗的进入,致使宝袋发生损坏,未曾想对方仅仅只是吐出些许黑烟,其余何事也并无发生。
叶晖将其挂于腰间,似是不放心的还系上了几个扣子:“不知道这玩意要是上交给军部,自己能兑换到多少功勋。”
沈青棠曾与他讲过,如若拾取到对自己毫无帮助的战利品,便可以上交给军部从而兑换与之相应的功勋。
而自己此刻所收缴而来的,非但不止那些他叫不上名的丹药,还是这些从未听说过的宝袋以及能够控制妖兽的“奴役散”。
宝袋的话他倒是并没有想要上缴的想法…
倒是这完好无损的“奴役散”以及这琐碎的丹药不知道该是何等价值。
正在心里大致估算着此行一趟的收获时,叶晖却忽地发觉到一道微乎其微的吼叫声。
顺着声音寻去,他便转而瞧见蜷缩在角落里的那只小黄兽此刻已然将自己蜷缩成球,正对着正西的方向隐隐发出阵阵呜咽。
叶晖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刹那间便似想起了什么,转而飞速拎其小兽迅速向林间遁去。
在这光顾着思考自己能兑换多少功勋了,却未曾想过他还并没有逃离出这紫盖峰区域…
即便是他此刻获得何等通天的宝贝,逃不出去的话只会全是无用功。
方才还嘴角上扬的叶晖,此时却神色严肃的向正西方向看去。
视线之中,伴随着阵阵树木坍塌的巨响过后,他转而看见一道格外熟悉的身影。
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找寻自己等人的八长老。
但,
其面容确实是之前的那副面容。
可又与方才瞧见他的模样有些许差距。
只见对方的脸上此刻赫然挂着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丝丝血渍正顺着其下颚处滴落,染红他那白净的衣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