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之城。
第一个听到神启的灵能者叫斯克伊阿。
她是一个通灵者,可以听到鬼魂的声音。逝者的灵魂从来学不会安静,他们总是围绕在她身边,或要求,或怒斥,甚至威胁她将他们的声音带给别人。
发现自己和别人不同的斯克伊阿渐渐学会了无视鬼魂的存在,毕竟他们早就死了,根本不能拿她怎么样。
和大部分被人尊敬或者畏惧的通灵者不同,斯克伊阿只是一个普通的17岁少女,至少在她刚被抓上黑船的时候是这样。
她不知道自己在黑船上待了多长时间,棺材里的濒死体验痛苦到让人以为自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绝望地看着最后一丝生命流逝。
直到此时此地,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天真孩童的声音,它试图用人类能够理解的语言安慰自己。
【别怕,我在这里。】
【我好想回家。】
这是斯克伊阿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随着这个念头的产生,她的记忆缓缓向巨狼敞开。
黑船降临到斯克伊阿的家乡时,她正躺在草地上看月亮,三个月亮。
听说人类的摇篮,第一地球,现在叫做泰拉的世界只有一个月亮。
斯克伊阿对帝国的印象还是奶奶灌输给她的,奶奶说一个世纪前,帝国远征军来到这个失落的世界,唤醒了他们沉睡的记忆。
无名的皇帝让他的战士送来关于和平的承诺,他们顺服了。
帝国要求缴税,他们也照做了。
每年都会有满载谷物的运输机将他们的大部分收成送到太空,储存在轨道平台,等待运输舰到来。
他们以为这样就够了。
毕竟远征队离开后,就再没有帝国的船来到这个世界。
直到黑船降落,要求他们上交新品种的十一税,这回,帝国索要的是通灵者。
围绕着斯克伊阿的灵魂,爸爸的爸爸们和妈妈的妈妈们全都在催她逃跑,她第一次知道鬼魂也会害怕。
斯克伊阿回到家,爸爸和妈妈也叫她找地方躲起来。
她飞快地跑进森林,但很快就被搜索队的猎犬发现。
斯克伊阿在先祖灵魂的尖叫声中被机械猎犬扑倒,然后一直陪伴着她的灵魂沉默了。
他们被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力量放逐了,或者说抹杀了。
斯克伊阿看向那个双目无神犹如死人的女人,前额纹上的双头鹰代表她是帝国人,长袍下的金色甲胄说明她地位不低。
“我什么也没做。”
对方沉默。
斯克伊阿瞪着对方的眼睛,透过那扇通往人类心灵的窗户,她看到了可怕的真相。
“你……没有灵魂。”
被抓上黑船后,斯克伊阿再没看到别的灵魂。
她遇到更多和自己有着一样遭遇的人,他们在各自的家乡有着不同的称呼,萨满、巫师、魔女、通灵者……
但在帝国,他们被统称为灵能者。
而那些无魂女人,被灵能者恐惧地称为魔鬼、女妖、僵尸、亡灵的女性无魂者,则是帝皇的左手——寂静修女。
她们和帝皇的右手,一群外表金光闪闪被称为“禁军”的男人共同执行帝皇的意愿。
不幸的是,他们这些临时被抓的灵能者,并没有资格得到帝皇的启迪,以“星语者”的身份为他服务。
他们不过是一群……
【你们不会再成为祭品的。】
巨狼的声音打断了斯克伊阿的回忆。
啊,她真是太糟糕了。
斯克伊阿想。
她怎能用自己那卑如尘埃的记忆玷污世上最伟大的狼呢。
【你们的灵魂已经受到我的庇护,没有人可以夺走你们的自由。】
【我可以叫你狼神大人吗?】
斯克伊阿小心翼翼地问。对方没有否定。
【随便你,不过你可以不要再摸我鼻子了吗?我好痒,我想打喷嚏。】
斯克伊阿慌忙退下,然后看到巨狼将头转向没人的方向。
“阿嚏——”
巨狼发出的吐息就像一道裹挟着冰霜的寒风,将沿路的灵族建筑全部冻结。
从它鼻子里喷出的粘液,直接糊了某个灵族雕像一脸。
巨狼抬起爪子,似乎想把自己的鼻涕擦掉,结果一不小心把雕像的头拍掉了。
“呜。”
阿特柔斯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特大号毁灭机器,任何看似轻微的举动都有可能将周围的建筑化为尘埃。
还要小心避开那些火柴大小的人。
算了,继续睡觉吧,没准下次睡醒他就变回正常体型了。
看到巨狼失落地趴回地上,还将头埋在两只前爪中间,以为它因为刚才流鼻涕的事感到丢脸的斯克伊阿鼓起勇气触碰巨狼的身体。
【狼神大人,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擦掉鼻涕。】
以为自己的鼻子还在往外冒鼻涕泡的阿特柔斯更悲伤了。
他都变成巨狼了,怎么还会冻感冒呢。
他的母亲是冰霜巨人,他的父亲绑定了混沌双刃,结果——
冰霜巨人的血统不防冻。
火焰化身的天赋不保暖。
他一定是史上最丢脸的混血了。
蓝瘦香菇。
【不哭不哭。】斯克伊阿找不到多余的布料,只能拿自己的裙子(不知穿了多久)轻轻擦拭巨狼的鼻子。
发现冒犯了巨狼的斯克伊阿没有惨遭杀害反而和对方拉近了关系,其他灵能者也跃跃欲试。
当他们通过触碰巨狼的身体与对方产生精神链接,并听到巨狼可爱的心声后,他们也和斯克伊阿产生了一样的想法。
它就是狼神。
它穿越亿万光年而来,就是为了拯救自己的信徒。
(阿特柔斯:都说了我不吃信仰,你们不要乱想,阿嚏——)
(信徒A:狼神大人,我来帮你取暖)
(信徒B:狼神大人,请挪过去一点,不然我们没地方睡觉)
(阿特柔斯:怎么还有人抢狗窝啊!)
发现巨狼被一堆灵能者“道德绑架”成为他们的暖炉躺在地上不敢乱动生怕不小心弄死谁的寂静修女:……(想说话,但发过誓不能说话,算了,我也去撸狼)
(阿特柔斯:好像真的不那么冷了?好了,我要睡了,你们不要在我脑子里说话了)
灵能者一个个找到合适的地方,给自己盖上厚厚的狼毛毯子,带着久违的安全感,心满意足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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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说明】
斯克伊阿,出自《人类之主》,一千个倒霉蛋中唯一一个有名字的主,出场灵能者中少见的父母双全而且都爱女儿的特例。
她遇到的猎犬看描述应该是法务部的赛博獒犬,但斯克伊阿是第一次离开老家,接着就送去烧了,所以阅历有限,文中就模糊处理了。
这一批灵能者开了黄金王座烧人的头,一开始是一天烧1000个,到了40K,人数好像达到了10000个。
注意一下,黄金王座烧人和星炬庭烧人不一样,星炬庭烧人可以参考《流浪弃儿》。
·星炬庭正在快速增加焚毁数量。
·黑船试图扩大搜索范围,寻找新的灵能者代替那些必死之人,但随着战争的扩大,切断了机会(所以荷乱前,甚至星炬造出来后就一直在烧人,同时充当不稳定灵能者的焚化炉)
·每周都有新的星语者到来,但帝国的索取超过培训的数量(所以没能成为星语者的人……)
·当星语者不能用了,也会被送去烧:①空心山从来没有人活着出来;②星炬不会浪费你的一丝一毫,你的一切都会被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