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收徒

“师伯，小子受教了。”

闻言，秦征先是愣了愣，然后真诚的向袁慎开口谢道。

他之所以会愣了愣，一下没反应过来，是因为完全没想到，师伯竟会一口气和他说了这么多。

要知道，这些天的相处中，师伯话不多的刻板印象差不多已经深入人心。

在这短短时间里，师伯说过的话，差不多抵得上之前几天和秦征说过的话的总和了。

“秦征，你天赋才情都不错，突破先天不是没有希望，可不要荒废挥霍了。”

看着面前秦征真挚的模样，袁慎语气缓和了一些，仿若利剑的鹰目也像是一下收入了剑鞘，藏起了锐利。

他最担心的，就是秦征恃才自傲，听不进劝说，好在，秦征没有让他失望，性子还是如初见时那样，诚恳，努力，懂得自省。

袁慎年纪不小了，已过知天命之年，一生见过的天才数不胜数，他深知，妄自尊大，目空一切的那种天才，纵使有天赋，在武道之路上也走不远，这条超越自身之路，不是光有天赋就能走下去的。

而他袁慎，要收下的弟子，也绝不会是这样的人。

“师伯，我明白了。”

秦征轻轻点了点头。

他本就不是一个特别执拗的人，既然师伯已经清楚的叙说了连续使用金玉膏的危害，那他当然不会辜负一片好意，执意去做百害而无一利的事。

“你心里明白就好，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袁慎缓缓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欣慰。

对于秦征这个无论心性还是天赋都十分优异的好苗子，他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合胃口。

从秦征身上，他看到了一股和他当年极为相似的韧性！

说着，袁慎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从胸口掏了掏，取出一物，丢给秦征。

精准接过飞来的物体，仅仅依靠手中温润的质感，秦征就知道，手中的，又是一瓶还阳水。

摩挲着手中瓷瓶，秦征低头看了看，抬眸看向袁慎。

“师伯，这还阳水，我不能收。”

“哦？为何？”袁慎眼神一动。

“前两次收下师伯您赠与的还阳水，小子就已心中有愧，我与师伯您相识不过几日，就得了如此价值不菲的馈赠，而小子又没有什么能够回赠师伯，再收下这还阳水，小子心中实在不好意思。”秦征如实说道。

前两次收下还阳水，他的心中，就已经有一点不好意思了，他与师伯非亲非故，师伯却一连慷慨赠与了他两瓶还阳水，这可是长空武馆里独门的秘药啊，虽然不清楚价格，可光是秘药这两个字，就能知道，价格绝对不会便宜，放在外面，更是有价无市！

虽说长辈赐，不敢辞，作为小辈的秦征若是没心没肺一点，也不是不可以收下，可秦征出身寒微，知道钱有多来之不易，即便师伯很富有，不在意这点，可一连收下价值数万乃至数十万的东西，他实在无法做到心安理得。

“小子，你还是收下吧，我给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闻言，袁慎笑了笑，缓缓说道。

“师伯，要不这样，您告诉我还阳水的价格，我出钱从您这买。”

望着身前枯瘦的老者，秦征想了想，开口道。

“买？以你小子窘迫的财力，恐怕买不起。”袁慎嘴角微微带上了一丝戏谑。

“我长空武馆的还阳水，主材料乃是百年阳参和六叶火藤花，每一样，都是市面上罕见的奇珍，需要花大功夫才能搜集到一根半朵的，每一份百年阳参和六叶火藤花，才能出汁制作六瓶还阳水而已，就算只收你成本价。”

袁慎想了想。

“一瓶差不多也要三万蓝星币吧。”

“这么贵？！”闻言，秦征呆了呆。

师伯说的这两种主材料，六叶火藤花他是听都没听过，也就百年阳参还有点耳闻。

能够被称作百年阳参的，得是生长于山顶，受到太阳长时间照射，吸收大量纯阳之气足足百年的老山参才行，这几个条件，达成其中任何一个都不容易。

要知道，长于山顶的山参，没有山间泥土林荫的庇护，极易遭遇意外，不是受到天灾的侵袭，就是被猎人或者野兽提前摘走吃掉了，想要长到足足百年年份，需要不小的运气。

而这，也就导致了百年阳参的价格极其昂贵，一株的价格就要差不多七八万蓝星币，这还只是市面上的价格，暗地里出手价格只会更高。

百年阳参的效果比之普通山参极为出众，不仅有滋养元气，固本培基的效果，还能延缓衰老，净肤养颜，使得不少贵妇小姐趋之若鹜。

“你以为呢？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这句话不论放在那里都适用。”

袁慎笑了笑。

“我长空武馆的还阳水效果如此出众，于武者都有惊人的效力，那自然，价格不会便宜。”

“小子，你还要买吗？”袁慎眼神似笑非笑。

“买！”秦征眼中略作思索，咬了咬牙，随后，腼腆一笑。

“只不过恐怕得先赊欠着，分期付款了。”

“你小子！”

听到这话，袁慎哑然失笑，随后念头一动。

“小子，你想不想做我的徒弟？”袁慎忽地问道，声音极其突兀。

“......”闻声，秦征一时愕然。

少顷，秦征才反应过来，目光看向袁慎。

“师伯，您这话，着实让小子有些猝不及防啊。”

“怎么，你小子难道不愿意？”

看了看秦征，袁慎面色渐冷，透出一股寒意来。

“那倒没有，只不过，惊喜来的太突然，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看见师伯面上的寒意，即便以秦征一身火炉般的气血，也不禁打了个寒颤，毫不犹豫的说道。

“算你小子识相！”

听到这话，袁慎轻轻哼了一声，面上浮现的冷意消失，转而出现的，是一抹极为少见的笑容。

此刻，他的心中无疑是极为高兴的，能够在人生末尾，收下一个各方面都很合自己胃口的弟子，这无疑是一份难得的幸运。

武者之中，向来流传有一句话，授道传业，不仅是徒择师，也是师择徒。

良师遇佳徒，这在武道之路上，可是极难遇见的小概率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