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李莫愁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谁也没想到她会突然下此杀手。

沈诺心头一惊，暗道一声不妙。

下意识想要出手阻拦但却也是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浮尘划破空气朝着两个小女孩的头颅砸去。

脑浆迸裂、鲜血四溢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阿姐那个矮小的身影不知在何时，已然出现在了李莫愁的身前。

那宛若雷霆般的可怕一击尚未落下之时，却只见阿姐小手轻轻一抬那带有万钧之力的浮尘竟然在瞬间便化作了齑粉。

“额们掌门还在讲话咧，可不能就让你这么把这两个小娃娃给弄死咧！”

阿姐的嘴巴里叼着一串糖葫芦，看似漫不经心一般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感觉到那么的让人心安。

沈诺的脸色阴沉，冷声道：“阿姐，拿下她！四肢打断！”

众人没有预料到李莫愁会突然出手，同样李莫愁也没有预料到自己必杀的一击居然被这么轻而易举的给挡了下来。

偷袭本来就讲究的是出其不意，现在她偷袭失败先机尽失刚刚想要抽身后退，那才想到沈诺话音落下而且便已经将她的退路堵死。

李莫愁本来就是心狠手辣之辈，死在她手中之人何止上百。

此刻见后路已无反而彻底激发了她的凶性，乌青色的右掌带着阵阵腥恶的臭味朝着阿姐拍了过去。

掌风所至之处竟然能隐约看见五毒随行。

“这就是传闻中的五毒神掌嘛？”

沈诺此刻终于想起了李莫愁所用的武学。

李莫愁得到此功之后进入南疆之地以五毒（蝎、蛇、蜈蚣、蜘蛛、蟾蜍）毒液淬炼掌心，配合赤练神掌（掌风如烈火）的阳劲，使毒质渗入对手血液。

中掌者初时仅感灼热，随后皮肤溃烂如花瓣剥落，死状凄惨，所以李莫愁这才有了“赤练仙子”之名。

“咦，真臭！”

阿姐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却只见原本那水汪汪大眼睛的天真之色刹那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让人望之便心头发寒的肃杀之色。

“阿姐你就四个瓜怂！”

听到这个声音，沈诺便知道萤勾上线顶号了。

萤勾的实力自然是没得说，就算是三个李莫愁绑在一块儿也不见得够她一个人打。

唯有一点让沈诺感到头疼，就是她的杀性实在是太大了。

李莫愁现在可还不能死。

“别把她弄死了！”

沈诺急的在后面大声喊道，要知道杨过身上还中着毒了，要是萤勾没收住手真给李莫愁弄死了可就有些麻烦了。

“啪！”

李莫愁那引以为豪、无往不利的五毒神掌此刻却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南疆五毒所淬炼出来的掌力似乎对眼前这个小姑娘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两掌相对，仅是一刹那的功夫李莫愁便已经知道自己完全不是萤勾的对手。

自己就好像那萤光妄图与皓月争辉一般。

五毒掌力被萤勾身上那奇特的血色真气瞬间吞噬。

“噗！”

五毒掌力消散的瞬间，萤勾的真气便犹如海啸一般席卷至李莫愁全身。

一口鲜血喷出，李莫愁就犹如一只断线的风筝被狂风席卷着倒飞出去。

直至飞出去了四五十米的距离这才堪堪摔落在了地上，将原本就并不算坚硬的泥土地面砸出了一个人形。

李莫愁心中苦涩不已，自己中三境巅峰的实力放眼整个大宋帝国，就算是那传说中的四绝也不见得能将自己一掌重伤成如此模样。

此刻的她丹田之内炁海已经被那股血色真炁完全摧毁、全身经脉尽毁、身体四肢也尽皆折断，此刻的她就连自杀都做不到。

“杀了我！”

李莫愁口中喷出一口血沫，看向朝着自己不断靠近的沈诺，仿佛是已经看到了自己必死的结局。

看见被打成这样居然还能说话的李莫愁，沈诺也是不禁感慨武者是真能抗揍啊，换做一般人只怕早就死了八回了。

“只要你交出解药和五毒神掌的秘籍，我就给你个痛快如何？”

他们和李莫愁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虽说现在作为大名鼎鼎的赤练仙子已经成了废人，几乎构不成什么威胁。

但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斩草须除根的道理沈诺还是明白的。

“哈哈哈！咳咳……噗！”李莫愁突然十分癫狂的笑了起来，那对美眸眼中恨意近乎实质化，她得意望向沈诺，口齿有些含糊的说道：

“你做梦！就让那个多管闲事的小子陪着我一起阴曹地府吧！”

沈诺已经走到了李莫愁的身旁，蹲下身子盯着李莫愁那张绝美的脸庞突然笑道：

“体体面面的离开不好嘛？”

一边说着沈诺一边俯下身子凑到李莫愁的身边用十分轻柔的语气继续说道：

“李仙子这么漂亮一张脸，我想就算是四肢皆废只能像个木偶一般躺在床上，应该也有很多男人会想着一亲方泽吧？”

“如果把你卖到青楼里面，生意一定会很火爆的。”

“再者说你那么多的仇家，我想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他们也一定会很乐意做你的恩客吧……”

作为邪道中人杀人无数的李莫愁第一次感到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这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居然能用如此轻快的语气说出如此可怕的话来。

“你！！”

李莫愁一口银牙快要咬碎，她不怕死甚至可以说她早就做好了随时去死的觉悟，死亡对于这个江湖而言只是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情了。

但是沈诺所说的一切却让她从心底里感到恐惧，和这些比起来死亡又算得了什么？

沈诺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蹲在李莫愁的旁边看着她，他相信李莫愁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该如何选择。

“……”

李莫愁妥协了。

“秘籍和解药都在我的怀里，白色的那瓶就是解药。”

沈诺并没有选择自己伸手去李莫愁怀中取出秘籍和解药，而是将阿姐唤了过来让她将东西取了出来。

“杀了我吧……”

看着手中秘籍和解药沈诺点了点头道：“等他身上的毒解了我会的。”

李莫愁闻言似乎是全身的精气神在这一瞬间被全部抽离了，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只听到她喃喃低语道：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她说的都四些撒？咋又是生又是死？”阿姐脑袋上浮现出了几个问号，满是疑惑的看着沈诺。

“她说的是她那悲剧、可笑而又荒诞的一生，情之一字害人害己呀！”沈诺一手背在身后，另外一只手将白色的解药不停的在手中抛起。

“智者不入爱河，先生诚不欺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