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鞭笞着蓝家祖宅的琉璃瓦,邱梓踩着湿透的婚鞋跨过门槛。青石板上蜿蜒的暗红色纹路突然蠕动起来,她定睛一看,竟是无数蓝茉莉花蕊在吸食雨水。
“少夫人,请更衣。“
机械女佣的眼球弹出红外扫描仪,邱梓被推进更衣室时,发现墙壁上布满蜂窝状的孔洞。当她脱下湿外套的瞬间,孔洞中突然伸出数十只机械臂。
“别动。“
蓝默沉的声音混着雪茄气息从通风口传来。邱梓僵在原地,机械臂撕开她后背衣料,冰凉的测量仪划过脊椎。“98.7%匹配度。“机械女佣胸腔传出蓝家长老的声音,“血饲仪式可以开始。“
猩红嫁衣兜头罩下时,邱梓在裙裾内衬摸到熟悉的针脚——母亲独创的紫藤纹样,起针处绣着褪色的“璃“字。这个字曾出现在母亲调香笔记的扉页,旁边画着颗朱砂痣。
“这是谁的衣服?“
“我母亲的。“蓝默沉突然出现在镜中,白骨右手捏着个鎏金铃铛,“不过她穿这身时,血把下摆染成了褐色。“他指尖划过她颈后胎记,镜子突然映出恐怖画面:穿着同款嫁衣的女人从祖宅顶楼坠落,裙摆绽开的血花里钻出蓝茉莉。
警报声撕裂空气。蓝默沉猛地扯过邱梓滚到梳妆台下,子弹击碎水晶吊灯,玻璃渣混着蓝茉莉纷纷坠落。邱梓感觉锁骨刺痛,蓝默沉的珍珠耳钉竟扎进她皮肉,渗出的血珠被他舔进口中。
“开始了。“他瞳孔浮现金环,白骨右手暴涨三尺,穿透袭击者胸膛时带出跳动的蓝茉莉,“抓紧时间流血吧,夫人。“
礼堂烛火骤然大亮。邱梓被推到紫藤图腾中央,发现宾客席摆着365具水晶棺。蓝家长老们戴着翡翠面具齐声吟唱,面具下传出吸食液体的声响。
“跪下。“蓝默沉的声音在耳蜗里共振。邱梓挣扎时,婚纱突然收缩勒进皮肉,机械女佣的瞳孔射出红光:“血饲仪式强制启动。“
剧痛从心口炸开。邱梓看见蓝默沉握着青铜匕首刺来,刀刃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化作花瓣。真正的疼痛来自脚底——紫藤根系刺破婚鞋,根须顺着血管往上攀爬。
“以血饲藤,以魂镇棺...“
长老们的吟唱中,蓝默沉突然割破手腕。幽蓝血液浇灌在紫藤根部,藤蔓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老东西们看清楚了,“他将邱梓渗血的指尖按在自己伤口,“这是我的新娘,轮不到你们喂食。“
两股血液交融的刹那,地窖传来轰鸣。邱梓母亲的棺椁突然洞开,血藤缠着本泛黄日记浮到半空。蓝默沉一把抢过日记塞进西装内袋,这个动作却让邱梓看清他后颈的电子接口——那是脑机结合手术的痕迹。
“礼成——“
机械女佣的声线突然扭曲。蓝默沉抱起邱梓冲向密道,婚纱拖尾缠住水晶棺。棺盖滑开的瞬间,邱梓看见二十年前的新闻画面在棺内循环播放:蓝母苏明璃的坠楼现场,有个戴鎏金铃铛的小女孩正在捡蓝茉莉。
“别看!“蓝默沉的手掌覆上她眼睛,掌心伤口滴落的蓝血渗入她睫毛。邱梓在黑暗中听见食人藤破土而出的声响,以及盛泽宇的怒吼:“蓝默沉!你明明知道她才是...“
弹雨追着他们扑进地下酒窖。蓝默沉将邱梓塞进橡木桶,白骨右手捏碎冰桶撒在伤口:“待着别动。“转身时西装撕裂,后腰的蓝茉莉纹身正在渗血,花瓣脉络与她胎记完全重合。
邱梓摸到桶壁的刻痕,借着手机荧光辨认出两行小字:
“2009.3.15小哭包又被关禁闭“
“2012.7.23她的茉莉开花了“
枪声渐熄时,蓝默沉浑身是血地掀开桶盖。他扯下领带缠住邱梓流血的脚踝,这个角度让她看见他锁骨间的铃铛——内侧刻着“梓“字的铃铛,此刻正在疯狂震动。
“为什么救我?“邱梓按住他正在愈合的弹孔,“你明明需要我的血。“
蓝默沉突然咬住她手腕,犬齿刺破静脉时声音沙哑:“我要的是你恨我时瞳孔地震的样子。“咽下鲜血的喉结滚动出病态满足,“就像现在这样。“
地窖突然剧烈震动。盛泽宇撞碎墙壁冲进来,食人藤缠着份基因报告:“梓梓!蓝家十年前就抽过你的骨髓!“他扯开蓝默沉的衬衫,露出心口的手术疤痕,“这疯子体内流着你的干细胞!“
蓝默沉的白骨右手贯穿盛泽宇的右肩,却在触到邱梓泪眼的瞬间凝滞。鲜血顺着骨刺滴在基因报告上,显露出惊悚的结论:【基因相似度47.8%】
“游戏开始了。“蓝默沉舔去邱梓眼角的泪,将染血的婚戒套进她无名指,“看看最后,是你的铃铛先碎...“他扯开酒窖暗门,“还是我的诅咒成真。“
暴雨裹着蓝茉莉涌进地窖时,邱梓看清暗门后的景象——无数培养舱里漂浮着与她容貌相同的少女,每个舱体都连接着蓝默沉的心电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