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对县城的向往

又是一条熟悉的羊场小路,又是夕阳照射下树影斑驳的黄昏,谢亮亮和沈彦已经接连三天都一起回家,走在这条通往他们各自家中共同的道路。

他们的话题是关于罗志祥的,他们一家人的。

沈彦说:“欸,同桌,你说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罗志祥母亲情况到底怎样啊?”

谢亮亮低头打量着掉落的残枝败叶,有些无奈道:“我怎么知道啊,他又没打电话告诉我,现在他们指不定还在县城呢,离我们这里有着几十里远,来回都是半天。”

想来也是,现在乡里和县城相距实在太远,根本就找不到快速简便的交通工具轻易来返,有也只是那百年依旧的班车。

谢亮亮此时想的是,罗志祥母亲如今病情如何,如果糟糕的话,恐怕好朋友罗志祥绝对会伤心坏了。若真是这样的话,他也会替他们伤心的。

而沈彦想的却是和他不同,他只是在想一件与同桌谢亮亮想的完全不同的一件事,那是县城。

罗志祥在那天晚上告诉他们俩,他爸将会回来带带他母亲去县城治病,不出意外的话他也要跟着去。

实则事实确实是他们一家三口都去县城了,提起县城,我十分好奇,这是距离我们乡,我们附近各个乡都无比遥远的城市。

在这里大家伙都没有去过那里,可能是从来没有去过所以人们的心里总是宁愿将其想象地无比崇高无比伟大,认为那是一个圣地。

怀有这样一种扭曲式的疯狂想法,我并不会认为这样的城市发着灿烂光芒的县城会无从下手,会让罗志祥一家三口白走一趟。在我看来,未接触的事物带有一种迷人的魔力,我坚信罗志祥母亲的病,一定会得到治愈。

我继续说,把话题扯到另外一边:“你说,县城是什么模样,会有我们现在住的乡下大吗,人多不多,还有是不是城里人都比我们有钱?”

谢亮亮说:“那不肯定的,县城县城,光听这两字就比我们乡下要高贵,何况是离我们这儿如此遥远的一天。不过我们大部分人都没有出去过,都呆在这个乡下,想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其实我知道县城绝对要比自己这穷乡僻壤的乡下地方要好上太多,凡是乡下有的,城里绝对会有,乡下没有的,城里一定存在,说来说去,城市都是乡镇的升级版,都是上一层级,是他们这十几个乡的聚集中心中心枢纽。

怀着这种对县城的仰慕,我迫切想要从谢亮亮嘴中得到一些消息,因为我觉得他某些见解还是挺奇特的,起码自己竟然不知道的东西他有些都清楚。没理由他这么清楚,细想下来他肯定有所境遇,说不定就是到过县城。

谢亮亮歪头看着我,不屑一顾:“有这么好嘛,县城也没多好,到处都是车水马龙,而且环境相当糟糕,但是有一说一有些地方真不赖。”

说完他停下来,我一阵气恼,最恨这种谜语人,有话只说一半,只知道吊着自己。

可是我又有求与他,迫切得知一些我对那座传说中城市的消息,我必须忍住这口气,我下定决心想,有朝一日等我到了县城肯定知道比他还多,到时候看谁求着谁。

或许我是那种不愿意求别人的人,这也是我最大的缺点,现实在之后狠狠教训我一顿,在这个社会,总是有求与人,即使你是天王老子还不是要听玉皇大帝差遣。想来真是可笑,没想到在权利大过天只手成天的人都是这样,我们这些小蝼蚁又能如何呢?

我强迫自己带着些讨好的语气,说出这话后我发誓以后再也不问他了:“你就随口说几句我不知道的事情吧,全乡上下我都不知道有谁能够知道这些消息。”

说完后,我自己都有些厌恶自己,这还是那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自己吗,虽然这样说有些夸张,但我是一直不求他人的人,有朝一日我还是变成这样的自己,我不知道今后还要做哪些我不想做的事。

谢亮亮笑了笑:“就你最清楚我,我嘛其实也没多清楚县城,我只是在我父母回来之后带我去过几次,游玩过几个地方,逛过几次街,见识到些我们这里没有的事物。那里人们穿着时尚远不是我们这里比的,等到离开这里,到大城市后你绝对会流连忘返,再也不会回来了。”

真的是这样吗,会有同桌谢亮亮说的这般好吗,我无从确定他说的是否是实话。听他这一说,看来县城确实繁华人杰地灵,没有到过听他一说,简直恨不得立即前往,可是终究是不太可能。

现实存在的各种情况无疑都不允许自己能够支撑这个想法,想要去县城,好吧有好几个问题需要攻克。

就说一个最现实的问题,县城在哪里,别说县城,就算自己这个乡下自己都没有走出去过,何况县城要跨越十几个乡,恐怕就算自己坐上车,也认不到地方。

但是换个想法,可以询问司机呢,可是到了县城又迎来下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到县城该去何方呢,哪里有地方可以让自己游玩,哪里有美食店饭店可以让自己充饥,自己又该如何辨别方位,确定下车后身处县城的哪个角度,何为东西南北?

如此看来要想成功到达县城那个自己梦寐以求抵达的梦幻城市,最关键能够解决一切难题的还是要找个领头人才是。

可是谁又帮自己去玩呢,无亲无故的,人家能带着孩子去玩还不是因为是自家孩子,自己可没有这个脸皮有这个脸面能求到人家家门抱团一起去。

转眼我把心思转到自家身上,既然都是自家大人带着自家孩子去县城玩,那自己能不能要让父母们带着自己和姐姐一起去县城玩呢?

想了想我立即否定这个想法,自己父亲每次都是临近过年才回来,在家中就待过三四天就走了。听自己母亲说,父亲在离这儿十分遥远,甚至比这儿到县城还更遥远的的地界,来往都是十几小时,回来一趟都不容易。

在父亲还未回来时,母亲就告诉我和姐姐等到父亲回来要喊他,而且也不要发脾气,她告诉我们,这是父亲在家中仅待的为数不多的几天,要体谅父亲。

我将这话一直记在心里,对此我也没有办法提出要让父亲带着自己一家人和其他人一样了,现实不允许,为之奈何?

谢亮亮见我又在发呆,使劲一推我,我被他一推差点跌倒,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就因为他老吊着自己胃口有些生气,现在他又差点让我跌倒,我都不知道说他些什么。

气恼极了直接不理他,不管他了,自个回家,谁稀罕求着他,太恶劣太可恶了。

后方传来他说的话:“欸,沈彦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要害你摔倒的,欸,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我又不是故意的……”

谢亮亮的话随我越走越远逐渐模糊,我已经听不到他的话了,他的话消失在一阵风中。

之后几天我都不和他说话,像是和他较着气,他也一样,两人都不说话,我们都有自己的小算盘,都有自己的对错,谁也不认错,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