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应对争议
- 汉末天子:从献帝开始逆袭
- 学之涯
- 2355字
- 2025-04-15 18:29:44
刘协收回目光,眼中泛着冷光。
“司空此言,老夫不敢苟同!”一声怒喝打破沉寂。太仆韩融霍然起身,不客气的怼道,“我大汉历次中兴,何曾依赖过大族与豪强之力!”
“陛下明鉴!“他转向刘协时神情激动,“老臣虽也是颖川韩氏出身,可老臣却始终认为,中兴大汉唯有仰仗明君贤臣、将士英勇!
如今宵小之辈兴风作浪,若不施以雷霆手段,日后必将更加轻视陛下与朝廷。到那时,我等才是真正的无法立足于河东!”
说到此处,他深吸一口气,语带警告之意:“若是连区区河东都无法震慑,他日移驾他处还不是依然任人拿捏!”
“哼!韩太仆,你这是狡辩!你怎知他处没有忠臣良将!陛下……”
“朕知道了!”张喜还要再谏言,刘协抬手轻按,声音不重却让满堂噤声,随后目光再次从群臣面上掠过。
除了河内太守张杨和议郎董昭是出身寒门,宗正刘艾是汉室宗亲之外,其余人哪个不是大族出身。
这些朝臣中虽然有部分人对物价突涨之事愤愤不平,但多数人却沉默不语。
刘协心如明镜,他们的家族恐怕在某个时期都曾做过类似的勾当。
对这些世家子弟而言,家族利益永远排在首位,个人得失次之,国家存亡反倒要往后排。
此时,他的目光落在卫尉周忠的身上:“周卿,你曾任过大司农,你认为眼下该如何应对?”
周忠,字嘉谋,扬州庐江郡舒县人。自从在西凉军大营获救归朝后,他便一直默默观察着朝局的变化。
尤其是天子近来的转变,让他一时无法捉摸透彻,他还在适应变化所带来的冲击。
当然,天子英明,他自然是欣喜的。但作为一名宦海沉浮多年的老臣,他考虑的并非只有这些。
闻听天子所问,他略一沉吟后拱手说道:“陛下,臣赞同杨太尉和韩太仆所言!”
不待其他人有所反应,他又谨慎的补充:“不过若真的严惩所有幕后之人,确实不利于朝廷在河东立足。”
刘协细细观察了周忠的神色,继续追问:“那依你之见,朝廷当如何行事?”
周忠捋了捋胡须,神色坚定:“其一,朝廷必须快速的平抑物价,否则持续上涨定会导致民怨沸腾,那些幕后之人也会借机生事!”
“那其二呢?”刘协神色稍缓。
“其二……”周忠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朝廷虽不宜全部处置那些幕后之人,但却可以杀一儆百,震慑河东豪族!”
此话一出,其余朝臣皆是精神一振。
“陛下,臣以为卫尉所言在理,臣赞同此策!”杨彪当即附议。
而太仆韩融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折中方案不甚满意,以他的意思就应该全部处置了。
司空张喜冷哼一声,却未说话。至于其他人,有的欲言又止,而大多都是等着天子刘协的决定。
刘协没有立即表态,反而向众臣问道:“王邑说河东府库存粮有限,而朝廷粮草更是捉襟见肘。诸卿,这物价要如何平抑?粮又该从何来?”
一针见血的问题让堂内顿时寂静无声。
朝廷无粮无盐,更无前,可谓是一穷二白。要想快速的平抑物价,那只是一句空谈。
韩融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见众臣不说话,刘协看向杨彪问道:“太尉,你可有良策?”
杨彪心中一叹,他已经明白了天子的意思。河东官仓空虚,朝廷粮草将尽,可天子知道那些豪族的粮仓却堆满粟米!
但天子和朝廷又不能直接向那些豪族伸手,这就需要豪族们理解圣意,主动献粮。
而他出身天下一等一的望族——弘农杨氏,自是底蕴深厚,钱粮颇丰。
此外,弘农临近河东,若若肯出力,自是能解朝廷燃眉之急。
在四百年大汉的历史上,豪族们输粮于朝廷,也不是没有过的事情。
可要从家族调粮,少了无济于事,多了又恐族人不满...…
见杨彪踌躇不定,刘协挥了了一下衣袖:“好了,你们都暂且退下吧。不过太尉、卫尉、侍御史和议郎留下。”
其余朝臣闻听,知道天子要密商一些事情,虽心中不愿,但也只能起身告辞离去。
司空张喜铁青着脸走出郡衙,待看到身后跟出的太仆韩融时,冷冷道:“物价暴涨,定是大族和豪强所为。
此时若是严惩他们,那以后是不是稍有些风吹草动,也要依此照办?诸公皆是大族出身,难道不想想后果?”
话一说完,他猛甩了一下衣袖走了。
太仆韩融气的满脸通红,想要追上去辩解理论,却被身后的司徒赵溫拦住:“元长,司空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
见韩融张嘴要反驳,他连忙劝道:“现在朝廷初至河东,一切都是困难重重,咱们这些朝臣当团结起来而非争斗。”
“哼!老夫当然知道,可就怕有些人不愿同心!”韩融盯着张喜远去的背影,不屑的撇撇嘴。
赵溫苦笑的摇摇头,转移话题说道:“不过元长也不用太过忧虑,天子圣明烛照,心中自有决断!”
韩融神色一怔,不解的看着赵溫。
赵溫解释道:“元长可记得卫尉谏言之后,天子并没有表态?”
韩融点点头,若有所思。
赵溫得意的一笑:“没有表态,那就是意味着有待商榷。这不,天子让我们退出,却让卫尉留了下来!更何况还有个议郎董昭,他可是专为天子出谋划策的!”
韩融顿时恍然大悟,面带惭愧的说道:“若无司徒解惑,老夫还并未理解其中深意。”
说着,他轻叹一声感慨道:“天子英明,实是我等臣子之幸啊!”
“好了,好了,莫要再感慨了!”赵溫笑着岔开话题,“我那里偶得一罐佳酿,不知元长有没有意愿前去一尝?”
“佳酿?”韩融两眼放光,“那可是个好东西啊,自从长安东归,老夫都不记得有多长时日没有品尝它的美味了!”
随即他狐疑的问道:“不过,你是从何处得来?”
“这个你就不用追问了!”赵溫神秘一笑,“但既然想品尝一番,那还犹豫什么,速随我前去,我们一醉方休!”
韩融突然心情大好,大笑了起来:“既如此,那老夫就不客气了!走!老夫今日定要好好解一解我那肚里的酒虫!”
韩融说罢,率先大踏步离去。
赵溫见状,也是爽朗的笑起来。不过,目光瞥向远去的张喜时,他微微摇头。
自从张喜主张朝廷迁往冀州时,天子已经明显对他不喜。尤其是他反对移驾河东,天子心中更是不满。
可悲的是,他还浑然不觉,在背离圣意的路上越走越远。
反观太仆韩融,一心一意的为天子、为朝廷所想所谋,自是更得天子圣心。
这些微妙的变化,赵溫都是看在眼里。他是一个势微又不甘平庸的人,自然也知道该向哪边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