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别拿这种话来糊弄我。没这个必要,我真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你就算因为我不小心跑进了别人家里把我关起来,那就关呗,省的我去找工作了。但要想把那死人的事情扣在我头上,那就算了吧。我跟那死人没半毛钱关系,你们就查吧。随便我反正腿也坏了,跑也跑不掉,我就老老实实在医院待着养伤。你们爱怎么查怎么查,反正跟我没关系。”
宋轶看着刘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没好气的说:“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你小子这张嘴谁敢信呢?”
“你不信我,你还能不信监控探头啊?那东西是真可恶,恨不得走一步能碰上仨。”刘董深恶痛绝的说,“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都让这些狗屁东西给毁了!自从我出师之后,我就没被人逮到过,都是因为监控探头,不然的话你们怎么可能抓得到我?”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知道有监控探头还敢去偷,不抓你抓谁?”
“真是没辙,不过这回有这东西倒算是好事,你们就调呗,小区里的监控有的是。我肯定是清白的。怎么查都查不到我身上。那死鬼究竟是怎么死的?应该是自杀吧。”
此话一出,病房内的其余人全都看向了刘董,宋警官尴尬的轻咳一声,“你别乱说啊,你不是不知道吗?”
“我是不知道啊。但问题是那死鬼躺着的书房可是锁着门的。”
“你刚刚可是恬不知耻的说没碰过那扇房门。”
“是吗?是我说的吗?忘了,我最近记性不太好。反正那扇门是上着锁的,没钥匙弄不开。”
“嚯,这话竟然是你说的。你不是跟我吹过好多次吗?什么锁在你面前都挺不过半分钟。”
“那是自然。”刘董得意洋洋的说,“宋警官您知道的,福海市那位锁王是我师傅,我更胜一筹,我是开锁王!市面上的锁头我都能弄开,不过那间书房的门锁不一般。”
“啥叫不一般?”宋轶好奇的问。
“那把锁的构造相当复杂,我身上的工具肯定是弄不开。不过让我研究几天的话,把锁弄开不成问题。我当时发觉门锁弄不开后就放弃了,打算去别的房间转转。也是倒霉,当时不往房间里看就好了。但人就是这么个凑性,门上有窗户就忍不住想看几眼,这一看算是妥了,差点没把我给吓死。这腿摔成这样,下半辈子我可咋整啊?宋警官你可得负责到底啊,帮我办个残疾证啥的。”
“我给你办个六!”宋轶没好气的说,“你真弄不开那锁?”
“我没说弄不开,但得有合适的工具,还得让我研究研究。昨天晚上我是没辙,你们用的装备可比我先进多了,那锁头有没有被撬过,你们还不清楚吗?那可是18层啊,窗户锁没锁上我不知道,但想从窗户进出,一般人可没这胆子。书房就一扇门,门还锁着,换句话说,那死鬼是自己一个人躺在一间封闭的房间里!那不是自杀还能是什么?”
侯伟这才了解为何这个刘董面对警察时敢满嘴跑火车,原来是心里早就有底了。无论如何也查不到他身上,就算最终因为擅闯民居被关几天,罪名也不大。毕竟在他身上没搜出赃物,他狡辩起来还真拿他没辙。
一位大教授在自己家的书房里服毒自尽,这就是这起命案的真相吗?侯伟打了个哈欠,继续旁听刘董和宋轶的对话。
“你昨天白天都干啥了?”
“白天在家待着呗。您知道我,宋警官,我是标准的夜猫子,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着。我昨儿个在家里睡了一上午,中午下楼买了点吃的。下午又睡了一觉,然后就到晚上了。我吃过饭后就去夜市溜达了一圈,等时间差不多了我才去的福海新城。您就查呗,我说的句句属实,经得起考验。”
宋轶将这些都记录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打算之后去进行核实。又聊了几句,宋轶的手机响了,起身去到病房外的走廊接电话。
他一走,隔壁床的老先生立刻开口问道:“你小子真没杀人啊?”
刘董没好气的回答:“老爷子,你还挺失望的呗?”
“不是,就是好奇。你究竟是咋想的?”
“我能咋想?就为了混口饭吃呗。我这真是纯倒霉,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那人也是找倒霉,平时都不在那房子里住,前几天我去敲门的时候家还没人呢,昨天就回来了,你说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究竟啥样啊?那死人。”
“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好奇心咋还这么重呢?”
“你就说说呗,闲着干嘛呀。”
刘董翻了个白眼,“您说死人能是啥模样?就吓人呗。我昨天看到的那个比一般的还要吓人,毕竟不是好死。”
“浑身血?”
“也没到浑身的程度吧,嘴上有,胸口有,其他部位没看着。那血是顺着嘴角两边流出来的,都淌到地板上了。也正常,毕竟那家伙是平躺在地上。”
侯伟在脑海中模拟刘董说的这幅画面,如果真是刘董说的这样,那死者毒发身亡时就应该是平躺在地上。如果是坐姿或是站姿,从嘴部流出来的血应该会是往下流,而不是从嘴角两侧流向地面,从血液的流向大致能判断出死者毒发时的状态。
这就有些不对了,侯伟微微皱眉,如果是自杀,那死者是先服的毒药,然后就直接躺在了书房的地面上?这是出于什么考量?即便自杀也应该保持点体面吧,不说返回卧室躺在床上,也可以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为何要直接躺在地板上呢?
不过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或许这位所谓的徐教授,就是想以这个姿态离开人世也说不定。侯伟暗想。
“你咋还跟人唠上了呢?”返回病房的宋轶无奈的说。
“您这可就冤枉我了,是这位老爷子主动找我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