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谁是谁的噩梦
- 惹我?我上一世也是大帝啊
- 灵魂捕手冥海
- 2090字
- 2025-06-24 10:17:28
“官男子,奉郎,常侍,贵夫,公,君,贵卿,皇贵卿,皇御……我从奉郎一路走到贵卿,登顶后宫,无时无刻不尽心侍奉,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要逼我……”
可怕回忆如血潮般翻涌上心头,李朝威冷汗直流。
“你明明已经中了我从松家弄来的秘毒,却还不死……为什么……”
李朝威眼底的惧意转变为无穷怨怒,随后又化作更深的恐惧与恨意。
“啪嗒——”
手中檀香扇被他掰成两半,重重扔在地上。
与此同时,南禁城各处后宫也是心绪不宁。
有细皮嫩肉的男宠眼中闪着泪花:“陛下,您怎能抛下我去了醉清轩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也有满身古铜肌肉的雄壮男宠将床板枕头捶得砰砰作响:“陛下负俺!!!”
还有不少男宠面上瞪大眼睛,装出一副吃惊模样,实际内心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而身处舆论漩涡中心的醉清轩主人薛潘就没那么好受了。
他一听朱缺正往自己这边来,身上竟一下冷得直发抖。
“常侍,您怎么了?”
薛潘的下人紧张地看着自家主子,发现对方冷汗淌个不停。
“没事……”
薛潘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从座椅上颤巍巍起身道:“……准备接驾吧。”
他与下人们点起灯笼,然后来到醉清轩小院中站定,静静等待朱缺的到来。
有风吹过。
薛潘轻轻捏住帕子,借着幽暗的灯火呆呆盯着地上几朵零散落花,思绪飘到遥远的过去。
那时他还年少,远未有资格参与家族中事,甚至搞不清楚长辈们平日里都在干些什么。
薛潘只知道,薛家得了南境第二大家族苍家的青睐,蒸蒸日上。
稍大些后,他从一些只言片语中猜测到家主同族老们的谋划,惊疑不安,一直祈祷那些可怕的事不要降临在薛家头上。
但命运未肯轻饶他们。
命债命偿。
一天夜里,数声巨响将薛潘从睡梦中惊醒。
慌张的他带着仆役循声赶到家主住处,却只见到一队身披暗红色铠甲的士兵举着火把围在此处,地上横陈一排薛家长辈血淋淋的脑袋,而每颗镶嵌在脑袋里的眼珠子都瞪得老大。
“都捡去烧掉。”
一个冷酷的女人立在薛家家主死不瞑目的头颅前,明暗闪烁的火光将她的脸色照得阴晴不定。
可惊恐无比的薛潘能确定,那女人嘴角正噙着一丝可怕的笑意。
很快,苍家的两大头号附庸,即薛、李二家族宣告覆灭,取而代之的是日渐崛起的柳家与菊家。
至于薛潘和其他几个堂兄弟则被带入宫中,剩余稚童也做了宫里的小太监或小宫女。
他们这批残存下来的人都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均未搅入薛家的谋逆之事当中。
可如果女帝就这么轻描淡写宽恕了薛家的罪,恐兰氏一族几百名老小在九泉之下都会不得安宁。
连薛潘自己都不相信薛家会被赐予解脱。
果然,每当轮到他们这些薛李两家的余孽侍寝时,兰问天便会催动兰华功,往他们体内注入几丝躁动的灵力。
这灵力会像虫子一样在他们体内到处钻来钻去,痛痒难耐,甚至会窜到脑袋、心脏或下阴中,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而这些灵力得过五六个时辰才堪堪消散。
如此还不够。
兰问天还会命女官提前于床边地板上摆放满满当当的碎冰,再命他们这些来侍寝的孽种褪去所有衣衫,然后一丝不挂跪在冰上,双手高高托举起滚烫灯台,毫无意义地为漆黑殿内照亮一丁点儿空间。
这样的痛苦要伴着血泪持续整整一夜。
世人皆以为他们得了饶恕,进宫享受荣华富贵,殊不知每次侍寝都是痛不欲生的折磨。
其他家族的男宠可以一亲芳泽,而他们这些体内流淌着罪臣家族血脉的余孽,只能在强忍煎熬时,偶尔透过帷幔窥一眼那躺在床上若隐若现的绝世面容。
有时,一些不明身份的刺客也会摸进殿内,结果见到薛潘他们这些披头散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后也是吓一大跳。
往往受折磨的人是不会帮助施虐者的,濒临崩溃的薛潘等人巴不得兰问天去死。
可堂堂女帝哪儿用得着别人提醒。
帘帐无风微动,刺客还没来得及出声,头颅便像皮球般滚落在地。
再一瞧,兰问天依然静悄悄睡在那张古朴的龙床上,双目淡然地闭着,面色如湖水般平静,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与她全然无关。
这样的刺杀越来越频繁。
无数刺客匕首上的寒光多得像漫天的雪花,可惜是落在暖春时节,大雪还未飘下,便已悄然消融在半空。
薛潘他们渐渐麻木。
唯有李家一个叫李朝威的狗腿子,一见到刺客便大声喧哗预警,装出副痛心疾首将功赎罪的虚伪模样。
这李朝威后来从奉郎提做常侍,又一路青云直上,成了如今后宫中的第一人——李贵卿。
贵卿之位,仅次于皇御和皇贵卿,但皇御和皇贵卿的位置空悬,李朝威因此得以称霸后宫。
然而“宠冠六宫”的李朝威也依旧未能摆脱侍寝的阴影,照旧要忍受那等非人虐待。
从此,兰问天身化噩梦,一直盘旋笼罩在这群薛李二家末代子嗣的头上。
但他们两家手上曾沾满的兰氏之血,又何尝不是萦绕在兰问天心头的噩梦?
只是真正的强者敢于直面血淋淋的噩梦,甚至敢于惩罚噩梦,以此鞭策自己前行罢了。
“陛下驾到!”
此时,有女官的声音在醉清轩外头响起。
薛潘一惊,思绪抓紧回笼。
只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在掌灯女官们的簇拥下步入院内。
这情景落在薛潘眼中,却宛如鬼魅张着血盆大口从死寂的夜里猛然钻出。
“……臣,参见陛下。”
薛潘和左右人等忙紧张地行礼。
朱缺扫视一眼两列立在院中的下人,随即将目光投向站在队列中间的一名年轻男子。
那男子双手捏着一张帕子,面色苍白,神情紧张。
女帝回忆里对这号人物没什么印象,估计对方的性情及出身压根不值得留心记忆,因此朱缺只能根据站位和衣着来推断,此人大抵便是那醉清轩的主人薛常侍薛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