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148. 研究·选择

在菲林堡刚刚正式发出的荣誉爵位授予函、以及邀请卢西安随时前往菲林堡参观的邀请信时,与菲林堡紧紧挨在一起、位于伽瓦罗城的学士协会传来一阵喧闹,竟是协会大厅起火了!

虽然伽瓦罗城中巡逻的卫兵很快组织起人手救火,但大火还是迅速烧光了学士协会驻西北办事处内的所有贵重物品。

当满身焦黑的艾萨克.弗瑞曼和他的学生们被卫兵从冒着浓烟的屋子里救出,大学士布亚.拉里也带着刚刚从火场中死里逃生跑出来的学者们、以及他们各自的研究成果逃出协会。

整条街道上都弥漫着焦糊味,尽管大火最终被扑灭,但四处都是被火烧过的痕迹,只剩下各种器材的残骸。

“艾萨克·弗瑞曼!”

“这次又是你干的好事!”

布亚·拉里大学士的怒吼正在回荡,声音里的愤怒几乎要将空气再次点燃。

“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怒火冲天的布亚·拉里冲到艾萨克.弗瑞曼学士面前,用手中拐杖狠狠地敲打着地面,“自从你十二年前加入学士协会,除了前三年搞出那个什么动物胶水,这些年你都在干什么?”

“贵族们给学士协会赞助,是为了让我们做出成果,推动整个世界学术进步,不是让你在这里带着一群学生玩火!”

满身焦黑的艾萨克却丝毫不会感觉到惭愧,尽管他也知道自己理亏,但那些无数个日夜的钻研和尝试,又岂是一句“毫无成果”能轻易否定的?

“布亚大学士,我一直在努力研究,而且马上就能弄清楚这其中的原理了,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以及资金支持……”

艾萨克试图解释,但话未说完就直接被布亚大学士打断。

“时间?”

布亚·拉里突然冷笑一声,“难道接近十年的时间还不够长吗?”

“艾萨克学士,你知不知道自己浪费的研究经费都足够支持其他学者完成好几个重要项目了!”

“而且这次火灾造成的损失,你打算怎么弥补?”

“火灾是你引起的对吧?别想骗我!”

艾萨克无言以对,因为火灾的确是他造成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盐水杯子里只不过是浸泡了几块金属就突然起火,这是他一直想要搞清楚的事。

但他自己心里十分清楚,这次的事故的确会让他在协会里的处境雪上加霜。

没有贵族或富商愿意赞助他的实验,他的实验在这些人看来,没有任何的实用性价值。

艾萨克自然也知道布亚·拉里大学士对自己的不满不是一天两天了。

艾萨克平时性格孤僻,最不善于和其他学者交际,也从不参与协会内部斗争,布亚.拉里在艾萨克做出成绩的那几年还十分喜欢拉拢提拔他,但艾萨克却对布亚大学士发展势力的行为不感兴趣。

艾萨克喜欢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做没有任何人看好的研究,甚至还当面布亚.拉里说布亚大学士的研究毫无意义,这在布亚·拉里眼中绝对是对他权威的漠视!

再加上艾萨克的研究,不像其他学者那样能快速拿出让贵族们满意的成果,这让掌管协会财政大权的布亚·拉里早就想找机会把他踢出去了。

这次火灾正是最好的机会。

布亚·拉里大学士眯起眼睛,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厌恶。

“艾萨克学士,我现在给你最后的机会和体面,如果你主动退出学者协会,离开伽瓦罗城,我就当这次火灾是场意外,不用你来赔偿协会损失了。”

“若是你不主动离开,甚至还想继续进行危险实验……”

布亚大学士没有把话说完,但其中的威胁意味已经再明显不过。

艾萨克.弗瑞曼心中一阵绝望。

学者协会是他追求梦想的地方,离开学者协会这里,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继续做研究。

不、都不用说继续研究。

失去学者协会认证的学者身份,他和他的学生们将无法继续领取每年的补助,连吃饭都要成问题了!

这些年他的所有积蓄都用于购买各种实验材料,手里根本没剩下什么钱。

“布亚大学士,请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保证、我的实验马上就能出成果,为协会带来更多赞助金。”他几乎是在哀求。

“你的保证一文不值,你的研究比你的保证更没价值。”布亚·拉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必须离开伽瓦罗城,并主动退出学者协会。”

“你走得越远越好,学者协会不需要你这种累赘。”

说完,他带着其他对艾萨克充满鄙夷的学者转身大步离开,准备暂时找城中贵族支援一处落脚地。

烈火焚烧过的废墟中,只留下艾萨克和他的学生们望着满地狼藉,满心都是迷茫与不甘。

难道他做基础研究,想要搞清楚各种各样的矿石、不同液体加在一起为什么会发生各种奇妙变化,真的错了吗?

难道他也要学着其他学者那样,必须做出有实用性的‘物品’才行?

可那些‘物品’也只能用来讨贵族们欢心罢了,比如一些小发条玩具和八音盒,那种东西在艾萨克看来,对学术界也起不到任何推动作用。

只是贵族赞助者们对那些小玩意儿爱不释手,却完全看不懂自己的研究,自然也就不会有更多赞助落在艾萨克身上。

迷茫的艾萨克.弗瑞曼在学生们的搀扶下唉声叹气着离去。

几天以后,根本凑不出巨额赔偿金的艾萨克学士被学士们堵在学生家中,主动脱去了学士长袍,并向布亚大学士交还了学士协会的胸针和印章。

然后,失去学士身份保护的艾萨克.弗瑞曼就直接被布亚大学士找人扔出了伽瓦罗城,在寒冬腊月之下。

还是和艾萨克有着相同爱好、一直与他进行实验的学生共同出资救助了他,才为艾萨克凑到一笔路费,来帮助他离开伽瓦罗城,前往其他地区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