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与警方合作

旧金山警局总局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局长威廉姆斯将染血的爱尔兰手帕重重拍在橡木桌上，丝绸布料上绣着的奥班尼恩家族纹章在灯光下泛着暗金色的光泽。

“约翰逊议员‘自杀’？“他冷笑一声，将手帕甩在桌上，“心脏中弹，手里却握着把没开过火的枪——这帮爱尔兰杂种连现场都懒得布置了？”

“证人怎么说？”探长保罗萨特推了推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却盯着手下的探员。

“俱乐部三个侍者作证，”探员展开卷宗，“说看见肖恩·奥班尼恩在案发前怒气冲冲地离开约翰逊的书房。”他故意顿了顿，

“而且，肖恩在离开太平洋俱乐部前还差点动手打了一个报童，是汉克斯的妹妹黛博拉小姐亲眼所见”

会议室里一片肃静。

威廉姆斯局长用手指梳拢了一下头发，露出充满血丝的眼睛，最近他的压力很大、

一个州参议员在他的地盘上被枪杀，昨天市长来的时候差点掀了他的桌子。

他敲了敲桌面，

“鉴于爱尔兰帮派最近在码头区的活动，以及他们与约翰逊议员的利益纠纷，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一起黑帮仇杀。”

他转向角落里一直沉默的唐人街分局副局长，

“雷蒙德，蒙哥马利街属于你们的辖区，我需要唐人街警局配合抓捕肖恩·奥班尼恩。”

......

唐人街警局局长唐纳德盯着雷蒙德副局长带回来的拘捕令，太阳穴突突直跳。

作为旧金山摸爬滚打多年的警察，直觉告诉他这种案子可不好插手。

肖恩确实是个疯子，但要说他会在太平洋俱乐部这种地方明目张胆地杀人？除非他脑子真坏掉了。

更重要的是，作为旧金山数一数二的爱尔兰黑帮老大，肖恩·奥班尼恩手下控制多个码头、赌场与酒店，底下的帮众更有上百之多，一直是他头等头疼的人物，一旦抓捕不甚将激起激烈反抗，

“局长？”一个年轻的小警员探进了脑袋，“明大洗衣店的唐老板来了，您要不要见见。”

唐纳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是排在第二位让他头疼的人物。

“让他进来吧。”

“唐纳德局长，呦呵，雷蒙德副局长也在，最近可好呀。”

唐威推门进来，手里正巧拎着两个精致的礼盒，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容。

礼盒里上层是明大送给贵宾的真丝毛巾，底下却压着三卷用红绸裹着的美元。

唐纳德瞟了一眼唐威带了了礼盒，这便是为什么对方让自己头疼的地方，

唐威不像那些天天喊打喊杀的黑帮老大，见谁都是一副春光和煦的样子，而且这家伙还很会来事

每次送的礼，都能送到自己的心坎上。

“唐老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雷蒙德起身，热情的拍了拍唐威的肩膀，竟然直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他。

唐纳德看在眼里，心里却不由大倒苦水，自己这个警局都快被这家伙渗透了个底掉，

唐威似乎是不留神才瞥见桌上的拘捕令，不由好奇问道：

“唐纳德局长，我看外面的兄弟一个个整装待发的样子，怎么，有大行动？”

“可不，一个州议员被爱尔兰佬肖恩·奥班尼恩杀了，市局让我们配合抓人。”雷蒙德在旁边答话。

唐纳德撇了自己这个副手一眼，意思是这样的消息怎么能当这一个外人就说了出来，

唐威倒是有些不以为意的点点头，“我听说肖恩这个人疯起来不要命，手下还有一帮子打手，警局的弟兄们去抓他，恐怕会有伤亡。”

“谁说不是呢，我们局长也正为这事头疼。”

唐威顿了顿，声音忽然放轻，“唐纳德局长。我在唐人街的协义堂也有一些朋友，如果您需要，我或许也能帮上忙。”

唐纳德盯着唐威的眼睛，试图看穿这个年轻人的心思。

最近唐威和协义堂的事情他也有有所耳闻，但他搞不明白的是，向来对外形象保守而又胆小的唐人街堂口，为什么这次要主动帮自己？

“理由呢？唐老板总不会无缘无故就帮我们出力吧”

唐人街警局加上他这个局长也就二十几号人，如果有这些华人堂口的帮忙，那么抓捕肖恩的难度自然要小的多，所以唐纳德直截了当询问唐威的愿意出手帮忙的原因。

唐威笑了，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不着痕迹地塞进唐纳德的口袋：“没什么条件，只是希望以后唐人街的治安……大家多合作。”

唐纳德瞄了一眼照片，正是他上周在玫瑰园“偶遇”林夫人的画面。他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这照片要是给他家里那位看到还得了！

“唐老板，”唐纳德咬牙，“你这是威胁？”

“怎么会？”唐威惊讶地睁大眼睛，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枉，“我是真心来帮忙的，警察局外面的告示不是天天说要我们公民多多与警察合作，怎么我这个守法公民真来与警官合作，唐纳德局长反而不乐意了？”

唐纳德不由一愣，门口的告示也不是哪年哪位局长拍脑袋给想出来，谁也没把那当回事，现在唐威真把这个抬出来，他反而无言以对。

“希望今晚能有个好天气，”

唐威起身，“今晚十点，我的人会去七号码头，到时候警察局只要装做什么都没看见就行。”

说完，他转身离开。

唐纳德站在原地，手中的拘捕令被攥得皱皱巴巴。他知道，自己还是被对方拖进了某种未知的局面。

“局长。”

刚才小警察又过来敲门，

“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出发吗？”

唐纳德揉了揉眉心。他突然想起最近看到的一个新闻：约翰逊议员正在力推《排华法案》修正案，力图对华人实施更严格的监管。

如果说谁对约翰逊议员的意外死亡获益最大，显然是这些华人。

一想到这里，唐纳德不仅激起自己的满身鸡皮疙瘩。

但他摇了摇头很快又放弃了这种想法，

这些华人胆小怕事是出了名的，怎么敢真的动手杀死一名议员，还做的这么滴水不漏。

“过一个小时后出发。”唐纳德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但记住，我们只负责外围警戒，让市局和那些华人去打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