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天鉴肃贪,皇权试探(求追读!)

浙兵可以说是明军的精锐。

核心骨干是戚继光在义乌招募四千矿工。

因矿工纪律性强、吃苦耐劳,成为浙兵主力。

浙兵擅长山地作战与近身肉搏,纪律严明,抗倭时以“鸳鸯阵”闻名。

后来从处州补充兵源,处州多山民,彪悍善战,与义乌兵合称“乌处兵”。

处州兵多充任鸟铳手、藤牌手,配合义乌矿工的长枪兵。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浙兵又在其他地区募兵,宁波、台州渔民,擅水战,后随浙兵北调蓟镇,参与边防。

万历后期卫所制崩溃,吸纳了不少的逃亡军户及流民,导致战斗力下降。

当然,浙兵的战斗力比如今的这些京营纨绔来说,那还是要厉害很多的。

毕竟浙兵还参与过万历援朝,被日军称“南兵猛于虎”。

如此精兵,自然要握在手中,作为天子亲军之用。

如今朱由校清理了科道官员,内阁大多也是他的人。

兵部尚书就在眼前。

朱由校中旨一发,没有敢驳回。

若是在未让朝臣吃到他皇之一拳的之前,他发中旨调外军入京,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被封驳归还的。

至于他们封驳的借口,自然是五花八门。

但现在时代变了。

袁可立在一边却是有些担忧的说道:“陛下,三千兵卒,可会太少了一些?”

京营号称十万人,三千人浙兵进入其中,连点风浪都掀不起来。

“袁卿放心,朕自有安排。”

他命兵部调三千人入京,京营的那些人自然会如袁可立一般想法。

三千人?

有甚用?

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像样的反抗。

然而,召三千浙兵入京,只是朱由校的明招而已。

他还准备有暗招!

不过,既然是隐秘的事情,就先按下不表。

袁可立忧心忡忡,但想到这些日子来新君的手段,也就先将心暂时放回去了。

新君不似那种想一出是一出的人。

此事他必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另外,朕还有一事,要交由袁卿。”

袁可立愣了一下,当即问道:“不知陛下所谓何事?”

他方才起复,能够得到陛下圣眷,亦是感激涕零,不想还有重任托付?

“朕承天命,御极肃贪,非惟刑戮而已。当立《天鉴》以昭炯戒,效宋《洗冤》录案牍,法太祖《大诰》明典刑。凡蠹国害民者,皆勒其罪状,剖其肺肠,使天下知墨吏如鼎烹之鲋,虽九转亦难脱罪网!”

没错。

朱由校要编写一本书,在一定程度上夺取东林党的话语权!

他扫视孙承宗与袁可立两人。

袁可立双目圆睁,枯瘦指节骤然攥紧。

他历经三朝的霜鬓无风自动,似秋苇承露般微微发颤,枯槁面皮上竟泛起病态潮红。

孙承宗在震惊之后,马上恢复原色。

他想道:这是陛下干得出来的事情。

观两人震惊之色后,朱由校继续说道:“此书成,着礼部颁行学宫。凡童子试必诵其纲,乡会试必考其要,殿试策问当引为绳墨。使士子未入仕先畏法,既食禄常惕厉。朕以刀笔铸镜,照见五蕴皆空;以丹青画皮,尽显百鬼魑形!”

他的声音愈发激昂。

“后世有司若读此鉴而蹈覆辙,非愚则狂,当以人彘饲豺虎。尔曹其勉之!“

皇帝将话说完,这下子,就连孙承宗也绷不住了。

若是将此书放入科举,那些被写入书籍的贪官污吏,那可谓是遗臭万年了。

但此书...

必定会遭到士林强烈反对。

因为这动摇到了东林党人,乃至所有文官系统的根基。

历史上,也不是没有皇帝这么干过。

永乐十二年颁行《四书五经大全》,统一科举解释权,彻底排除其他学派(如陆九渊心学)。

嘉靖十年以“大礼议”为由,要求策论题增加《孝经》内容,但未突破四书五经框架。

孝宗曾欲增《大学衍义》为科举书目,遭内阁首辅刘健反对,称“祖宗成法不可轻改”。

万历二十二年欲将张居正《四书直解》列为科考参考,遭御史弹劾“以私乱公”而罢。

也就是说,在明初的时候,皇帝还是说话算话的,插手科举制还能成功。

越到后期,皇帝的话就越不管用。

文臣对科举的把控更加深入。

到了如今,可以这么说,科举是文官系统自治的堡垒,皇权仅能在边缘调整。

因此,袁可立斟酌片刻,还是说道:“臣闻圣王制法,必因时势。今《天鉴》之录,诚如明镜悬堂,然骤改取士之制,恐失天下士子之心。昔孝庙欲增《大学衍义》,刘文靖以'祖宗成法不可轻改'谏止;神宗推《四书直解》,言官劾以'私乱公义'而罢。非不欲清吏治,实恐矫枉过甚,反伤国本。”

陛下,你疑似有些太激进了。

而朱由校却不这么认为,他诘问道:“卿不见嘉靖朝严氏父子乎?门生故吏遍天下,罪状昭昭而无人敢劾!”

“陛下明鉴!”

袁可立见皇帝铁了心,苍声愈急:“永乐颁《五经大全》在开国鼎新之际,今承平百五十年,士林根系深固。若强令童子诵《天鉴》,犹使新苗灌以沸汤;令进士引为绳墨,必致铨选尽成党争。伏望缓图之,先颁州县以警墨吏。”

“迂腐!”

朱由校皱眉,若他连袁可立都说不过,如何说动天下人,然后插手科举?

皇帝厉声驳斥道:“朕闻宋时包孝肃铸贪泉碑,未闻士子因此不第。尔等总以'祖制'搪塞,岂不知太祖《大诰》初颁时,何尝不是新制?“

孙承宗见势不妙,急趋前解围:“袁公非阻圣意,实虑清流借机诽谤。不若仿《洗冤录》例,命刑部编纂成册,暂不列为经义...”

朱由校仰天而笑,说道:“二卿何其愚也!朕使贪吏之名永镌青简,正为破其'清流'幻象。尔等可记得万历三十八年科场案?那些自诩清正的考官,收受的贿银可曾少过阉党!”

袁可立汗透重衫,犹自抗辩:“然科举乃抡才大典,若与刑狱相杂,恐寒门学子...”

“寒门?”

朱由校嗤笑一声,他不知该说袁可立是聪明,还是愚蠢。

“真正寒门岂读得起四书朱注?朕就是要让蒙童开卷即见《天鉴》,使'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混账话,从此绝于天地之间!“

大明朝到了如今。

祖制还要盲目遵守?

明明知道这事是对大明朝来说是好事,却因伤及某些人的利益,而以祖制抗辩。

明明知道有些事情对大明是有害的,却因有利于某些人的利益,而坐看其祸乱国家。

他御极近月,左顺门跪谏的大场面都见过了。

如今满朝大半都是他提拔上来的官员。

朱由校倒是要学赵高‘指鹿为马’,看看这朝堂之上,到底还有多少‘清流’!

你们...

还敢党争吗?

不服?

来个集体辞职给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