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建城可不简单,在其南侧150里处有一片连绵数万里的大山,山群层峦叠嶂,千岩万壑,绵延不绝。山名广建山,其中生机勃勃资产丰富,有年份十足的药材,新鲜可口的菌子,风味十足的猎物,物美价廉的建材,这一切造就了广建城的繁华。同时广建城的军事力量也不可小觑,常年驻扎大量军队在那深山老林之中,城内经常见到休假来此的剽悍军士。丰富的物资,强大的实力,吸引着一批又一批的人,来广建城经商,卖艺,求学,做工。使得广建城繁花似锦,兴盛无比。
吴曲知道这次所犯之事影响恶劣,这法制尚且健全的大满王朝肯定不会放过他,如今过去一个月,朝廷的追缉,还有那张扒皮的仙人叔叔随时都有可能到来。因此吴曲不敢耽搁,来到广建城后,稍微打探一下消息,就直奔城南的道观而去。
吴曲脚步极快,不久就看到一座道观在那荒郊野地。这道观破旧无比,低矮破损的土墙勉强完成一个院子,院内有一颗高大的桑树和三座同样破旧的瓦房,三座瓦房一字排开,中间稍大,显然是那供奉雕像的房子,吴曲看去,发现这供奉的不是寻常道观的道祖雕像,而是一大块泥胎,也无人形。吴曲心中称奇,觉得这老道十分有个性。这道馆香火极少,现在接近中午,只有吴曲一人站在院内,他左顾右盼,也不见一人影,吴曲暗道糟糕:“难道来晚了?那道人已经去世?这该如何是好?”正在思索间,突然听到
“你这光头汉子,来我道观,也不上香,在那傻愣着,要做何事?”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从桑树底下传来,吴曲转头望去,只见一位邋遢道士躺在摇椅上,拿着一把扇子,悠哉游哉地乘凉,这道士头发花白,长须到胸,面容消瘦,一身破旧充满油污的道袍套在身上,一双露出大脚拇指的鞋穿在脚上,此刻他用一双浑浊的双眼疑惑的看着吴曲。
吴曲行走多年江湖,靠的就是胆大心细,踏进这道观许久也不见一人,直到这老道出声,才发现此人,心里惊讶,“这要是近我身前,焉有命哉?”当即不敢怠慢,身体微供座椅道:“小子吴曲,乃吴健之子,受父所托,特来向仙师老爷学习成仙之法”。说着把玉佩双手递给道人。
道士接过玉佩,脸上流露出一丝追忆的神色,问道:“汝父安在否?”
吴曲答道:“老爹他五年前就已仙逝,如今了无牵挂,特来向仙师学习成仙之法,望仙师成全”。
道士长叹一口气:“也罢,你且上前”。吴曲急忙走到身前,不知何故。
“愣着干啥!还不蹲下,想让我跳着模你的头咋地?”老道没好气的说着
吴曲急忙蹲下,任由老道手掌落在他的头上,只觉一股热流从头到顶。“这就是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吴曲正激动着,听到老道说:“你这厮,肉体凡胎,无成仙资质,我这有续命延寿的丹药赠于你,也算了解我与汝父的因果。”
吴曲听闻失望至极:“我自幼习武,天赋异禀,无师自通,怎么就没那仙人资质,我不要那延寿丹药,只想知道这资质为何物。”
老道:“这仙人资质看不见,摸不到,乃是天授,你这无师自通的本领,是习武的资质,不能跟仙人资质混为一谈”。老道顿了顿:“再说,有仙人资质的凡人,在他六岁的时候就被那门派仙师接走了,你要是有的话,那还能有机会来到我这”。
吴曲心灰意冷:“我虽有仙缘,却和贾虎士相似,不能踏入仙路,也罢!继续修我的武道,未来不一定不能与仙人争锋”。吴曲打定主意,道一声谢,就往外走,刚到门口,就听到老道说:“你的秘籍最后一页的功法,还是少用,不然命不久远”。吴曲突然想到,自己所学秘籍是这道士所赠,玄妙非凡,世间少有比拟者,吴曲折身,回到道士身旁。:“仙师怎知我使用秘法之事?这武修一途,往后还有路吗?还望仙师赐教”。吴曲说着就要磕头求教,道士手一挥,就怎么也拜不下去了。
老道说:“头不能乱磕,要沾因果的,我的一双法眼洞悉世间万物,再说你那秘籍就是我随手之作,怎么不知”。
吴曲大喜,见如此高人在自己身前,怎肯放过,作揖道:“还请仙师收我为徒,传我大法,日后我做牛做马,报答仙师师徒之情。”
老道躺在摇椅上,像是想到了是什么,脸上露出似哭非哭的表情,声音怪异道:“武修早就断了传承,人世间已经绝了希望,你越是强大,就是绝望,不如做个普通人,浑浑噩噩倒也不差,你现在武艺在世俗中算是绝顶,何必自寻烦恼,走吧,走吧!”
吴曲见机缘在前怎肯放弃,说到:“我一生所求,就是轰轰烈烈,想在这有限的生命里见识各种各样的精彩,踏平见过的所有不平事,做一做别人口中的传说。可是我时常觉得自己弱小,对很多事情无能为力,不瞒仙师,一个月前,我在凤台县杀了一众官员,还有一人,是一位仙师的子侄,想来我命不久矣,我虽不怕死,可是我还没经历过足够精彩的人生,就这样死了,真是太不值了”。吴曲顿了顿说:“仙师你就划个道,只要不让我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怎么样都行。
道士:“你这是何苦?这武修一途,充满你无法想象的危险,你越是强大,所经历的越是让你绝望,你志向不小,在朝廷做一员大将,慢慢也能实现,那仙师之祸,我帮你化解。且去吧!”
吴曲道:“仙师,我听明白了,你是觉得武修之路危机重重,我可能会枉送了性命,也可能日后后悔。想我大好男儿,怎会连见识一番都没有,就害怕退缩呢。今日选择超脱凡俗的机会,这辈子都不会后悔,仙师你就成全我吧!”
道士见他面色诚恳,又念他天赋惊人,叹道:“罢,罢,罢!你且过来”道士左手托着吴曲的手,右手掐诀,浑浊的双眼闪过阵阵画面,好似吴曲的一生。画面结束,道士看向吴曲:“你心性不错,而且天赋很好,若你真像你所言,那我就收你做我第九个徒弟,希望你以后不要记恨与我。”
吴曲大喜纳头便拜:“徒儿见过师父”砰砰砰,当场磕了九个响头,道士微笑着看着他,笑道:“没想到我大限将至,又收如此佳徒,老天当真待我不薄。徒儿,好叫你知道,为师姓刘名玄天,乃是当今修仙界的大敌,他们辱我为邪魔,恨不得把我扒皮抽筋,当年他们追杀为师,你的八个师兄,为了护我战死五位,只剩下老大,老五,老七,但也走散,断了联系,那时我身受重伤,被你父亲所救,避过了追兵,才有如此缘分。现在你怕了吗?要是害怕,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我也实现之前对你的承诺”。
吴曲听闻,笑了起来:“师父,我看你一副高人模样,没想到还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不用管他什么大敌,待我学有所成,把他们头颅一一砍下,祭奠我那死去的师兄,也给你出口恶气”。
刘玄天只是微笑道:“有这样的心就好了,以后慢慢你就知道了,徒儿,为师腹中饥饿,你去厨房做些吃食,咱们吃过饭,再跟你好好讲讲这修仙界与武道,省的日后惹了不该惹的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吴曲愁着脸:“师父,我这还有些银两,咱们去城中吃喝一顿岂不更好,何苦自己做呢!”
刘玄天:“我刚推算你过去种种,知晓你会做饭,让你去做饭,那就快去,莫要讨打”。
吴曲不敢顶嘴,只好走进厨房,只见厨房粮食丰富,鸡鸭鱼肉都被贴上黄符滋滋冒着凉气,吴曲惊讶道:“这仙家手段真是不凡,光是这储存食物就方便至极”。不在废话,麻溜的蒸了一大锅米饭,做了四菜一汤。
吴曲与自家师父其乐融融的吃饭不说,在半月之前,那云起宗的当代大弟子黄鹂,她最近有些烦恼。那天她正高高兴兴的打坐修仙,突然被她师父叫来,给了她一件能装人的法器,让她去凤台县找县太爷赵财要80名童男童女,她心有不解,也没多问,等她来到凤台县就傻眼了,县太爷家一片废墟,那赵财早就死了,童男童女更不见踪影,之后返回告诉师父,没想道被师父一顿臭骂。黄鹂有些委屈,想到自己六岁被带到宗门,拜到师父张泽门下,那时候张泽总是笑眯眯的教导她,哄着她,无论她犯了多大错,从来都没凶过她,自从师父晋升元婴期之后,她发现师父变得越来越冷漠,就连他在凤台县的侄子被人杀了,张泽也毫无波澜,只是怪她办事不利,责令她去缉拿凶手,完不成不准回来,黄鹂只好气鼓鼓的出发了,心中纳闷:“难道这境界高深之后,就会变得冷漠无情吗?”
黄鹂又来到凤台县,想要追查凶手,让她讲经自是能讲的头头是道,天花乱坠,但让她办案查案当真是一窍不通,只好去县衙寻找线索。但她耍了一个心思,把自己扮成男装,那是唇红齿白,清秀俊俏。看着镜子,满意的点了下头,向县衙出发。
当她走到县衙时,发现一位二十多岁,一身黑衣的俊瘦捕头坐在高座。这片大地上,皇权并不自主,乃是修仙宗门所授,云起宗虽然不大,但正好管着大满王朝,黄鹂自小耳濡目染,当然是打心底看不起这朝廷官员。抬起下巴冲着那坐在高座的捕头说:“兀那小子,我乃云起宗仙师,快把你最近查到的凶手的消息告知于我,本仙师满意了,重重有赏”。说完,黄鹂心中得意,暗道这下把师父平时对那些朝廷大官说话的姿态学了七八分。
杨继心中恼怒,自己二十有五,武艺高强,缉凶查案在京城中是数一数二的好手,而且屡破大案,功绩累累,只因看不惯朝中大员对仙师一副奴才样,出言嘲讽几句,却惹怒了仙师,仙师虽未对他出手,但朝中大员记恨于他,让他始终得不到提拔。杨继无奈,正好看到偏远的凤台县有这样的大案,就自告奋勇接下差事,没想到刚来四五天,有了一点眉目,就有一个小子对他喝三道四。
杨继:“小子!你长辈来了,我还敬他三分,但是你还不够格,想对我指手画脚,再回去修炼三百年吧!”
黄鹂纳闷,怎么和自己师父遇到的不一样啊!只觉自己受到了冲撞,心中生气:“小小捕头,竟然冲撞仙师,真是大胆,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说着就掏出一张符箓,用出法力,符箓换做金灿灿的宝塔飞向杨继。
杨继在京城多年,对仙家手段一点都不陌生,有仙家符箓的要犯,都被他斩了不少。见此情景自是不惧,狞笑一声,抽出钢刀,凝聚自身血气附在刀刃之上,从座上跳起一刀斩灭宝塔,黄鹂见宝塔符箓不能建功,又祭出自身法剑,双指掐着剑诀,遥控法剑跟杨继拼斗,法剑灵巧无比,左右纷飞,直击杨继的要害,杨继用钢刀防御的滴水不漏,金属撞击声砰砰作响。二人斗了好一会,谁也奈何不了谁,黄鹂心疼自己的法剑,害怕撞坏了,就收回法剑,祭出符箓,可又被杨继斩灭,杨继得理不饶人,欺身向前,左手按向黄鹂的脖子,快接近时,黄鹂身上浮现一座金钟的虚影,兹拉一声,把杨继的手掌烫的发红。
二人双双停手,大眼瞪小眼的望着对方。黄鹂见自己拿不下对方,觉得有些丢脸,不想在这里久待,道一声:“小子,今天本仙师心情好,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你一次,希望你知好歹,把消息告知于我,我明日再来”。说完就急忙往外走。
杨继见他本领不大,说话竟如此气人,不肯饶他:“小子别走,有本事再战三百回合”。黄鹂哪里肯,用了一个轻身法,飘然而去,杨继也追不上,站在院子里怒吼:“这狗屁仙师,欺人太甚”。
黄鹂想到师傅的任务不能不完成,站在街边气的直跺脚:“竟然不告诉我,偏偏武艺还这么高强,真是可恶”。愁眉苦脸时想出一计,用了一张隐身符箓,又偷摸的走进县衙,想找到宗卷看看究竟,奈何黄鹂人生地不熟,又没人带路,左冲右撞,进入了县衙库房,看到贾虎士留下的八根利爪,笑嘻嘻道:“这里竟有这么好的炼器材料,拿回去让师父升级一下我的法剑,以后就不怕毁坏了。唔,那捕头看样子也要缉拿凶手,我只需跟着他,待他找到凶手,出手抢夺,师父的任务就完成了。”打定主意后,黄鹂就收了利爪,自顾上街找好吃的,好玩的去了。
杨继走街串巷四五天,终于把事情的原委摸清楚,道:“这官府几人真是该死,那贼子也是可恶,他应该上报朝廷,由朝廷处罚,他却一并杀了,真是无法无天”。知晓了吴曲的动向,跟县衙官差打声招呼,骑着马直奔广建城,黄鹂自然跟在身后。
刘玄天正襟危坐看着吴曲道:“这世间,十万年前武道乃是主流,那时候的武者,上天入地,移山填海无所不能,可是十万年前,道祖出世,打遍世间武者,开辟仙道一途,而后仙道越发昌盛,打压武修,时到今日,武修基本断了传承,只有极少数地方还有人学。你要学的是为师参考那些零星武学自创出来的功法”。
“先说这仙道,大体可分为练气境,筑基境,金丹境,元婴境,然后化神飞升境。这几大境界初始差距还不大,可到了金丹境就不一样了,金丹境修者生命得到升华,不光法力强大,更能延寿500载,为师就是这个境界。至于元婴,化神现在你还接触不到,以后再说。”
“至于武修,简单可分为练骨,开窍,凝练金身,再化神通,你现在还未入门,现在应该进行炼骨,所谓练骨,就是用天地元气激荡肉身,产生气血,再用气血滋养身躯,再说这气血,乃是武修之本,妙用无穷,内可养身,外可伤敌……”
吴曲终于接触到超凡之路,听的是心花怒放,不敢错过一个字。
正所谓:仙路破灭武道续,来日崎岖志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