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残酷的,战场上谁都不会心慈手软,无论盛世或乱世,军队就是一个国家稳定、强大的绝对因素。
校场的士兵受到鼓舞纷纷出场进行较量,英勇对士兵而言是一份荣誉。当比试进行到尾声,第一批出场的还有八人没有败下阵来,他们经历多番车轮战体力消耗巨大,能稳扎稳打到最后也属实说明了他们的实力。
“谁还没上场?还有谁?”在陈校尉的最后通达下又有些人陆续登场,无论这是否是最后一场比试,罗烈都站出来了,“这不是……”陈校尉刚要拆穿却被余校尉拽了衣服制止。“让他上……”
罗烈想通过这场互动声名远播,两位校尉也正想看看他的能耐。
剩下的几十人彼此之间都经历了多番较量,技巧上场上的士兵可能占了上风,不过他的力量,无人可比……凡是赤手空拳的都被他甩了好远,可拿起刀枪后他就耍的不成模样。比试到最后,好多道具都被折腾坏了。
罗烈是个生面孔,在这之前大家都不曾见过他,“在此帐呆了半年,却从未见过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啊?”
“在下罗烈,只是空有一身蛮力的乡野农夫。”罗烈改不掉他的谦逊,又或者,谦卑很早之前就刻在他的骨子里。
“啊哈哈哈,过谦了……”年轻士兵爽朗的大笑几声后随即抽出身边的长枪。
“英雄年少气度不凡,比试前可否透露姓名?”
“打赢我就告诉你。”好个桀骜不驯。
此人看着与罗烈年龄相当,罗烈自是有兴趣陪他玩玩。为了让对方输的心服口服罗烈也抽了一把长枪。对方想要早点结束比试便率先发起了攻击,一个耍花枪后的急速刺入让罗烈险些避之不及,这招在战场上甚是夺命。“不必躲我,快拿出真本事吧!”几个回合下来罗烈都没有动手里的兵器,他最开始是在观察对方的招式,学是一出,破招又是一出。
“一式……二式……三式……”待到对方反复出这几招时罗烈就将学会的几招反守为攻,这便是走对方的路让对方无路可走。
“不行,换别的。”罗烈的参悟能力让对方觉得有必要隐藏自己的终极技能。
“行……”罗烈自是觉得对方有些好玩的样子。
于是接下来,刀、剑、戟、斧、钩、叉、……本着不服输的精神通通都来了一遍,好笑的是每次都是这一个人提出的更换兵器,“不玩了,认输了……”那人率真的将木制长矛一把插入铁架上,比试了这么久,天都渐黑了,有人在一旁燃起了几堆篝火。
“吃饭了啊!大伙都去吃饭了……”得到校尉的通传后围在这里看热闹的都解散了。
“壮士留步,壮士……”罗烈打算追着这个有趣的人跟他一起去吃饭的,可校尉却拦下了他的去路。
“将军,您对今天胜出的人可满意?”罗烈今天在赛场上展现了过硬的本领,所以校尉才一改之前的态度。
“满意的,将这些人分为几个班次,明天一早你就安排一部分人到我的帐前听候差遣。”罗烈这才体味到做官的滋味。
“是,将军。”
“哦,今天与我比试许久的那位壮士叫什么名字?”
“他叫贺若弼,前金州刺史贺若敦的儿子,就是个混小子与他父亲一样。”
“刺史的公子不也是找个官做吗?为何来到这里成了个无名小卒?”
“都说是前刺史了,他父亲言语上得罪了当朝大冢宰,会有他家的好果子吃?能留他一条活路就不错了。”
“哦……”罗烈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他暗自关注的这个人确实是值得留用的人才。且不说宇文护心胸狭隘,官场的斗争本就黑暗。
罗烈回到自己的营帐将兵服解下,这时从帐外进来一个身着便装的人,“你是……”
“参见罗将军,小人是代王府上的家丁,主子在府上设宴,特命我前来通传将军前去。”
“好,我这就去。”罗烈想了想,这代王应该就是宇文达……
罗烈跟着家丁骑着快马去城府赴宴,到了府上又被一路引到后堂,还没到饭桌前就听到了一众人士的闲谈笑语。都要到门口了他却驻足思考起来,一贯的,生人多了他就会蹩脚。
“进去吧!”宇文达早已在外等候。
“代王还宴请了其他人?”
“是,为宴请将军达特地找了几个城中的文人骚客。”
“代王如此盛情罗烈实不敢当啊!”
“早听说了将军的威名,将军又何必自谦呢,达只会舞刀弄枪,只怕扫了将军的兴致。”
“哪里哪里……代王破费了。”王公贵族的吹捧让罗烈好不适应,虽然离开皇城罗烈也断然不能失了本分。
饭前少不了礼貌寒暄,罗烈随了他们的意客套的交谈着。之后,喝酒吃肉写词谱曲,酒过三巡正当达到兴致高潮,几个文人欲唱起歌来,宇文达却出言制止了,“别唱,唱不得……”乱世久矣,快活反倒成了原罪。
“老百姓苦闷呐!门阀之争已有数百年,江山何时能久治长安?”
“东汉过后权势新贵之间的斗争就没有停止过……”
“行了,朝政之事不可妄议,先罚你们三杯,再说可就不是罚酒的事了。”
盛世之下,罗烈一定会选择浪迹天涯,可现在,天下局势未定,之所以参与到政事那也是为拨乱反正。代王府上的酒好,桌前的几人都喝得东倒西歪,罗烈是海量,可他也要洋装醉意。
“代王,今夜到此了?”
“不不……我这儿还有好东西……让你们大开眼界。”这时的宇文达并不是醉了,而是早有此意。
“时间有点晚了……”少有言语的罗烈终于发话,因为他并不想观摩,只想赶回营中休息。
“不晚不晚……罗兄,你们今夜就在达府上休息,明日再走也无妨。”趁着酒兴,宇文达不吐不快。之后大家随宇文达一路穿过后花园,后花园中心的一落假山甚是显眼,山旁站着两个哨兵,宇文达走到那儿便驻足,“参见代王……”
“开门……”
“是。”
哨兵在山壁上看似有规律的敲着,一阵解锁后石门缓缓开了,几个文弱书生不禁惊叹:巨大的假山里居然燃着火烛、别有洞天。
往里走,火光变得依稀微弱,大家不觉得向罗烈靠拢。虽然没几步就走到里边了,但文弱书生就是容易胆寒。
“哟,一只豹子……”
“还一个姑娘……”走到近处才看清,假山里是个巨大的牢笼,里面关押着一人一兽。
很难想象,一个姑娘为何会跟猛兽关在一处?
“代王这是为何?”在场的人无一不妄自揣测着。
“没事儿,她比猛兽还凶猛呢。”
这就是统治者们喜欢的游戏,罗烈见不得这个,他想告退,可一时找不到任何理由只能陪衬着。
“这是前方战士俘虏来的,凶悍异常,拿下她可是折了十几条人命,守将本想杀了可达要了过来。”
“代王留她作甚?”
“驯化她,让她替我卖命。”宇文达说罢转动墙上的轮盘,铁链滑动伸展,被释放的豹子龇牙咧嘴朝对面的女人越走越近。